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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感应一(第12页)

崖壁沉默着。

贼人的刀举起来了。

彭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束缚,冲向鹰愁崖。她不是要逃,是宁愿撞死在山壁上,也不愿死在贼人的刀下。

奇迹在那一刻发生了。

就在她即将撞上崖壁的瞬间,山体传来低沉的轰鸣。那道铁青色的、完整了千万年的石壁,竟然从中间裂开一道缝!裂缝迅速拓宽,数丈宽的山路凭空出现,路面平坦如磨刀石,通向山体深处。

所有人都惊呆了。

贼人头目最先反应过来:“山里有藏宝洞!追!”

贪婪压过了恐惧。十几个贼人争先恐后冲进裂缝,追向彭娥。她拼命往深处跑,山路曲折却平坦,像一条早就铺好的逃生通道。身后是贼人的叫喊和脚步声,前方是幽深未知的黑暗。

最后一个贼人也冲进山缝时,山体再次轰鸣。

这次不是开裂,是闭合。两边的崖壁像巨人的手掌般缓缓合拢,光线迅速收窄成一线,然后彻底消失。巨石摩擦的轰隆声持续了很久,期间夹杂着贼人绝望的惨叫和崩塌的巨响。

当一切归于平静,鹰愁崖恢复了原状。那道裂缝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溪边多了一样东西——彭娥汲水的陶罐碎片,不知何时凝成了一块完整的石头,形状像一只昂首的鸡。

后来侥幸逃脱的村民说,他们听见了彭娥最后的呐喊,也听见了山崩地裂的轰鸣。等战战兢兢摸到溪边时,只看见一滩血迹和那块石鸡。

一个月后,有胆大的青年攀上鹰愁崖,发现崖壁上多了一道极细的纹路,蜿蜒如泪痕。在纹路尽头的石缝里,长出了一丛从未见过的白色小花,形似女子发簪。

彭娥再也没出现。

但故事传开了。十里八乡的人都说,是彭娥的悲愤惊动了山神,也有人说,是她宁死不屈的刚烈让天地开了眼。那个无名溪潭被称作“女娥潭”,鹰愁崖改叫“石鸡山”。每年清明,总有人来潭边放几朵野花,祭奠那个消失在山里的女子。

三年后,长沙贼被官兵剿灭。幸存的贼人供出一个细节:那天他们洗劫彭家时,在灶台灰烬里发现半张没烧完的黄纸,上面是稚嫩的字迹——“愿阿姊日日平安”。是小弟学写字时,彭娥握着他的手教的第一句话。

故事传到洛阳时,一位隐居的老学者正在写《幽冥录》。听完乡人的叙述,他放下笔沉思良久。

学生问:“老师,山体真会为人开裂吗?”

老学者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山峦:“你看那山,千万年来经历过多少地动?岩层深处本就有无数裂隙。也许就在那一刻,恰好发生了轻微的地动;也许她奔跑的震动,恰好引发了山石滑落。”他顿了顿,“但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在那一刻?”

学生答不上来。

“因为有些人的悲痛太重了,重到连石头都承不住;有些人的质问太锋利了,锋利到能劈开最坚硬的东西。”老学者缓缓道,“就算没有神山开路,她也已经用陶片杀了一个贼人——这本身不就是凡人的‘劈山’吗?”

他最终在《幽冥录》里这样写:“匹妇含冤,金石为开。非山有灵,乃刚烈之气贯于天地,偶然处即成必然。”

很多年后,女娥潭成了姑娘们洗衣的地方。她们蹲在石板上捶打衣裳时,总会看看岸边那块石鸡。老人说,彭娥没死,她只是成了山的一部分——你看崖壁上那些倔强生在石缝里的树,多像不肯低头的女子;你听山风过隙时的呜咽,多像亘古不绝的诘问。

石鸡山上的白花年年开,人们叫它“娥眉花”。最奇的是,这花只在崖壁险峻处生长,移到平地上反而活不成。就像有些灵魂,注定要在绝境中绽放;就像有些问题,注定要撞向铜墙铁壁才能得到回答——

当无辜者的血浸透土地,连沉默的山峦都会裂开一道口子,不是为显灵,是为作证。证明这世间最后的天理,往往不在庙堂律法里,而在一个普通女子宁折不弯的脊梁中。

19、张应

张应娶亲那日,历阳郡下了场太阳雨。

街坊都说这兆头怪——张家世代“奉魔”,指的是祭拜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山精野神,讲究用血食钱财换庇佑;新娘子却是城外小庵里长大的孤女,从小跟着比丘尼诵经念佛。两家人隔着条河,敬着两路神仙。

“图什么呀?”张应的老友劝他,“找个同道的,省得日后麻烦。”

张应看着镜子里自己泛青的眼眶——他这些年照“魔师”吩咐,夜里常要起来摆弄些诡异仪式,睡不安稳。“师父说了,佛家女清净,能镇我命里的煞。”他顿了顿,“况且她眉眼……像我娘。”

成亲后头三年,竟也安稳。妻子慧娘确实清净,每日清晨必诵一卷经,但从不劝丈夫改信;张应依旧每月往“魔坛”送钱送牲口,但回家会记得洗净手上的血渍。两人像走在两条并行的小径上,中间隔着薄雾,彼此能看见,却不相互踏入。

变化是从迁居芜湖开始的。新宅风水据说不好,慧娘一住进去就病了。起初只是咳,后来整夜发烧说胡话,请来的郎中都摇头:“邪风入体,药石难达。”

张应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魔师。那位黑袍师父带着法器来了三次,每次都说“煞气太重”,要更贵重的祭品:第一次是银锭,第二次是祖传玉佩,第三次要慧娘的贴身衣物去“做法”。张家本就不厚的家底,像烈日下的水洼迅速干涸。

可慧娘的病一日重过一日。那夜她烧得浑身滚烫,忽然抓住张应的手,眼神清明了一瞬:“应郎……我从小念佛的……能不能……为我做场佛事?”

这话像根针,扎破了张应心里某个胀了许久的气泡。他看着妻子腕上褪色的檀木珠——那是她师父给的念珠,病中从不离身——突然想起魔师每次来时,眼神总往他家剩余的财物上瞟。

第二天,张应走进了城南的弥陀精舍。

住持竺昙镜是个清瘦的老僧,正在扫落叶。听完张应颠三倒四的叙述,他放下扫帚:“施主,佛事不是买卖。”

“我、我愿布施!”张应急忙掏钱袋——里面只剩几枚铜板,脸涨得通红。

昙镜却笑了:“普济众生,不在财物多少。你若真心为妻祈福,先要一心信受。”他接过那几枚铜钱,又放回张应掌心,“明日我去府上看看。今日你先回去,好好照顾病人。”

那夜张应做了个怪梦。

梦里有个高大人影,约莫五六尺,脚步沉重地踏进他家门。那人影在屋里转了一圈,声音像碎瓦摩擦:“此家寂寂,乃尔不净!”张应惊惶四顾,才发现自家墙角屋梁,不知何时挂满了黑絮状的脏东西。

正恐惧时,昙镜竟从人影身后走出,合十道:“此家始欲发意,未可责之。”那人影冷哼一声,这才渐渐消散。

张应惊醒时,天还没亮。他点上灯,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家——为了魔事,厅堂设了诡异的神坛,墙上贴着符咒,空气里总有股散不去的腥气。而慧娘的小佛龛被挤在角落,积了层薄灰。

他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张应撸起袖子,开始拆那些黑符咒。接着搬走神坛,清扫墙角,开窗换气。最后他找出工具箱,叮叮当当做起了木工——不是魔师要的法器,而是一个简朴的高座,和一个供鬼子母的小座。他曾听慧娘说过,鬼子母护佑孩童妇女,她小时候生病,师父就供鬼子母。

天色大亮时,两件木座做好了。虽然刨得不太平,榫头有点歪,但结实干净。

昙镜如约而来,看见屋里的变化和那两件新鲜木作,眼神温和下来。张应红着脸说了那个梦,老僧静静听完,才道:“那人影是你心中愧疚所化。你明知那些魔事无益,却因恐惧而持续,这份自知与无奈,成了你眼里的‘不净’。”

慧娘那天竟勉强能坐起了。昙镜没做复杂法事,只是让夫妻对坐,讲了段《药师经》里“救脱菩萨”的故事。末了问:“二位可愿受持五戒?不为自己,为彼此。”

张应看向慧娘,妻子眼里有微弱的光。他忽然想起成亲那日的太阳雨——原来有些路不是并行,而是终究要汇合。他重重点头:“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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