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库拉的心脏猛地一跳,她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桥头,但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强迫自己保持女仆应有的仪态。然而,当她看清郑凯因的样子时,所有的克制瞬间土崩瓦解!
他看起来……糟透了。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在昏暗的桥灯下几乎透明。那只冰蓝色的义眼虽然依旧锐利,但旁边那只属于人类的左眼,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如同淤伤。
他的步伐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带着一种透支后的虚浮,左臂似乎下意识地微微蜷缩着,护着肋下的位置——斯库拉知道,那是他伤口所在。
一股巨大的心疼和难以言喻的愤怒瞬间淹没了斯库拉。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快步迎了上去,声音因为激动和担忧而微微发颤:“主人!您……您终于出来了!”
郑凯因似乎被她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脚步微顿。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斯库拉,眼神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他显然没有精力去应付任何额外的情绪。
“斯库拉……”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一些,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倦怠感无法掩饰。
“我在这里等您!整整一天了!”斯库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委屈和控诉。
“您从早上进去到现在,整整十九个小时!没有休息!没有用餐!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她指着郑凯因苍白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玫瑰红的眼眸里水光氤氲氤氲。
“您的伤还没好!您还在发烧!您怎么能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她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郑凯因的手臂,查看他的伤口:“让我看看您的左臂!是不是又……”
然而郑凯因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激烈。他猛地向后退了半步,避开了斯库拉伸来的手,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眉头狠狠一蹙,闷哼了一声。
冰蓝色的义眼瞬间锁定斯库拉,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冰冷和……一丝被触及底线的烦躁。
“我没事!”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声音压抑着疲惫,“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时时刻刻提醒,更不需要你像监视犯人一样守在这里……”
斯库拉的手僵在半空,如同被冻住。郑凯因那冰冷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斥责,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玫瑰红的眼眸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心痛、被拒绝的刺痛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主人……我……我只是……”她试图解释,声音哽咽,带着破碎的哭腔。
“够了!”郑凯因打断她,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和身体的极度不适。
他不想再纠缠下去,他只想快点回到办公室,处理完那些该死的文件,然后……或许能趴着休息半小时?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回去休息,斯库拉。立刻。这是命令。”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朝着港区指挥中心的方向,拖着沉重而虚浮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融入了更深沉的夜色之中。寒风卷起他深蓝色军装的衣角,背影显得格外孤独而萧索。
斯库拉僵立在原地,如同被遗弃在冰原上的雕塑。寒风吹拂着她单薄的衣裙,却远不及心底涌上的寒意刺骨。
她看着郑凯因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脸颊。怀里的保温食盒“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桥面上,汤汁缓缓渗出,在寒风中迅速冷却、凝固。
她玫瑰红的眼眸深处,那抹被压抑的、名为“掌控欲”的幽暗火焰,在巨大的委屈和心痛中,剧烈地、疯狂地摇曳起来。
一种混杂着强烈保护欲、被拒绝的愤怒以及某种病态执念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主人……您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依赖我一点点……”她低声呢喃,声音消散在呼啸的北风里,只剩下无边的夜色和彻骨的冰冷。
……
处理完最后一份关于“北海污染源扩散模型修正建议”的电子签批,郑凯因将钢笔的金属笔帽轻轻旋紧,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凌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冰蓝色眼眸,目光扫过墙壁上无声跳动的原子钟——04:40。
窗外,北海的夜色浓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港区的探照灯光在浓雾中晕开模糊的光斑。
持续的眩晕感和左臂伤口传来的、如同无数细小锯齿反复切割神经的闷痛啃噬着他最后的精力。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议,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低烧带来的灼热感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与北海的湿冷空气交织,让他感觉如同置身冰火地狱。
“就……趴一会儿……”郑凯因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将桌面散乱的文件稍作整理,随即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头颅,侧脸重重地贴在冰冷的红木桌面上。
他甚至来不及调整一个稍微舒适的姿势,意识便如同断线的风筝,瞬间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带着一种透支生命般的疲惫。
……
天甜橙站在敞开的办公室门口,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她手中拿着一份打印好的舰娘训练报告,目光落在办公桌后那个伏案沉睡的身影上。
郑凯因侧着脸趴在桌上,深蓝色的立领军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只穿着里面的白色衬衫。
他半边脸颊压在摊开的文件上,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紧锁着,形成一道深刻的沟壑。浓密的睫毛下,眼睑周围是浓重得化不开的乌青,脸色在晨光下苍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
几缕被汗水浸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角和鬓边,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彻底榨干般的脆弱感。
“不可思议……”天甜橙喃喃自语,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在她的印象里,郑凯因永远是那个精力如同永动机、意志如同钢铁磐石的男人。他自律到近乎苛刻,每天雷打不动地凌晨四点起身处理公务,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
像这样在办公室睡过头,甚至睡到早上八点,简直是天方夜谭!
“看来……师哥是真的累坏了……”天甜橙的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心疼。
她看着郑凯因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想起他左臂那狰狞的伤口和持续的低烧,那份心疼瞬间转化为担忧。
她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到衣架旁,拿起那件深蓝色的军装外套,小心翼翼地想要披在他身上,试图为他抵挡一丝清晨的寒意。
然而,就在她俯身靠近,手臂即将触及他肩膀的瞬间——
“嗯?!”郑凯因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受惊的猛兽般弹起。
冰蓝色的眼眸骤然睁开,瞳孔在瞬间的失焦后迅速凝聚,目光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睡意和本能的警惕,瞬间锁定了近在咫尺的天甜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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