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老吴摇了摇头,斩钉截铁,“你一出面,就成了官方行动。大伙儿只会觉得是上头又来查户口了,报上来的都是台面上的东西。那些真正藏在旮旯缝里,快熄火的灶,你永远也找不着。”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而是对着那两个帮忙的少年喊道:“小猴崽子,去,回西市跟大伙儿说,咱们玩个‘找锅游戏’。”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红纸,撕下一张,三两下就剪出一个拙朴的“锅”字。
“谁要是找到了一个没在西市登记过的灶口,不管是大是小,是明是暗,就把这红纸锅贴在咱们西市的大灶上。找到一个,贴一个!”
少年们眼睛一亮,扔下米袋就冲了出去,兴奋地呼喊着,仿佛这不是一桩沉重的救济,而是一场新奇的寻宝。
司空玥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她明白,老吴用一种最原始、最“土”的方法,绕开了她精心设计的体系,直接诉诸于人性中最朴素的好奇心与好胜心。
三天。仅仅三天。
西市冻肉库那口巨大的公共灶台的灶壁上,已经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八十三个红纸剪成的“锅”字。
像一片片燃烧的枫叶,将冰冷的铁皮染得暖意融融。
每一个“锅”字旁,都用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发现的地点和状态。
“城北化工厂宿舍,三家合用一个小煤炉,已断炊两天。”
“五号地铁线废弃通风井,有人,火已灭。”
“老电影院后台,灶是冷的,但有余温。”
八十三个新增站点,其中四十一处,已断炊超过五日。
司空玥没有声张,她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跟随着那些寻宝的孩子和热心的街坊,一一验证着这些新发现的“冷灶”。
最让她震撼的,是那个位于五号线废弃通风井的站点。
井口被一块破木板虚掩着,掀开后,是一条垂直的、锈迹斑斑的铁梯。
顺着梯子往下,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混合着微弱的腥气扑面而来。
井底空间不大,被几盏昏暗的应急灯照亮,住着五六个衣衫褴褛的人。
他们看起来都是拾荒者,但这里最主要的“居民”,却是二十几只流浪猫。
一个微弱的火堆上,吊着一口小锅,锅里煮着浑浊的汤水,能看见一些碎肉和野菜。
一个年轻女人正小心地将汤里的碎肉捞出来,分到几个破碗里,耐心地喂给围上来的猫群。
剩下的野菜汤,才是他们这些人的食物。
司空玥蹲在井口上方的阴影里,看到一个瘦小的少年用一根烧焦的木棍,在潮湿的井壁上费力地刻下今天的“菜单”。
字迹稚嫩,却像烙铁一样烫在司空玥的视网膜上。
“猫饭·人份”。
她没有下去,也没有惊动他们。
悄然离去时,她将一块高压缩饼干轻轻放在了井口的木板边上,那是她身上最后一点应急口粮。
普查结束的当晚,西市冻肉库的共炊点人声鼎沸。
老吴站在灶台的高处,声音洪亮地宣布:“游戏结束了,锅都找着了。从今往后,咱们西市的灶,每天多蒸一屉馒头,多熬一锅粥。”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地说:“不写给谁,不记在谁的账上。就放门口,谁饿了,谁路过,谁拿走都行。要是第二天还在,就说明大伙儿都吃饱了。”
人群静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补充道:“对!还有,以后出门,都留点神。要是瞅见哪家烟囱半天没冒烟,就顺手过去敲敲门,问一声!”
“没错!问一声费不了多大事儿!”
“没准就是柴湿了,搭把手的事!”
司空玥站在人群最后,灯火照不到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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