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沿着废弃菜单的边缘滴落,浸透了“混搭试试?”那几个潦草的字迹,像是墨水在流泪。
司空玥没有再去看那扇窗户,也没有试图回应。
那三个字的光芒已经熄灭,隐没在庞大而黑暗的楼体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她知道,它存在过。
像一根刺,扎进了城市这头巨兽麻木的神经末梢。
她转身,逆着雨水,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步伐比来时更加沉重。
她必须回去看看,不是以一个规划者的身份去审视系统漏洞,而是作为一个负罪者,去确认那微弱的生命是否还存在。
夜雨中的废弃医院像一头匍匐的史前巨兽骸骨,比上一次来时更显阴森。
但当司空玥踏入那片由废料搭建的棚户区时,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意混杂着米香,穿透了湿冷的空气,钻入她的鼻腔。
她心头一跳,加快了脚步。
那间被清理出来的门诊室,此刻正透出摇曳的橘色火光。
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三轮板车,车上盖着厚厚的油布,隐约能看出底下是成袋的粮食和木柴。
炉灶燃起来了。
那口蒙尘的铁锅正冒着热气,锅里翻滚着浓稠的米粥。
灶台边,一个身材敦实、围着一条油腻围裙的老人正沉默地搅动着长柄勺。
他身边站着两个半大的少年,正笨拙地将一袋米往角落里搬,动作虽不熟练,却透着一股执拗的劲头。
是老吴。
西市冻肉库共炊点的那个退休厨师,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刀工和寡言务实的性格闻名。
司空玥留下的那半袋米和干柴原封不动地放在灶台另一边,显然,这锅粥并非出自她的施舍。
她看到,那三个瘦弱的孩子正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粥,脸上是混杂着贪婪与小心的满足。
瘫在床上的老人也被扶了起来,一个少年正一勺一勺地喂他。
老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司空玥,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算是打过招呼,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他将锅里的粥搅得更匀,确保每一粒米都化开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司空玥的声音有些沙哑,被雨水浸泡过,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老吴没有立刻回答。
他先是盛出一碗粥,递给身边最后一个还没分到的少年,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喝下,才用围裙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被压扁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却没点燃。
“昨儿个晚上,切墩的时候,”他声音低沉,像一口用了几十年的老锅,“听见锅底‘啪’地一声脆响。我那口锅,跟了我三十年了,什么动静没听过。可那一声,不像裂,不像碰,倒像是谁在用指甲盖敲碗底,催着要饭。”
司空玥的呼吸一滞。
她知道老吴从不信鬼神之说,他只信手里的刀和灶里的火。
“就为了一声响?”
“嗯。”老吴闷闷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这间破败的屋子,“睡不着了。我记得老早以前,给饭店送货,到这附近一片,得拐七个弯,过三个下穿。路不好走,送一趟比别的地方多花半个钟头。就寻思着,这地方的人,吃饭方便不方便。”
他顿了顿,终于看向司空玥,浑浊的眼睛里有一种洞穿一切的平静:“可开了这么多共炊点,建了什么《烟火日志》,这么久了,怎么就没听一个人提过,来这儿要拐七个弯?”
司空玥无言以对。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冰冷刺骨。
“因为我们都习惯了,”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习惯了有人‘负责’看见那些难走的路。”
老吴没再追问,他只是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别在耳朵上。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我打算组织一次全面的‘灶口普查’,”司空玥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冷静,“以安宁局的名义,挨家挨户登记,确保所有共炊点都在监控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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