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小几十米的黑暗和昏黄的光线,李妍看不清她具体的五官,却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两道冰冷黏腻的视线,穿透了夜幕,穿透了玻璃,精准地锁定了自己所在的这扇窗户,锁定了窗帘缝隙后那双惊骇的眼睛。
女人的嘴角,一点点向耳根方向扯开。
那不是微笑。那是一个空洞的、夸张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咧开。李妍甚至在一瞬间产生了幻觉,仿佛看到了那咧开的黑洞洞的口腔深处,缺少了什么支撑的东西,一片令人心头发凉的虚无。
没有牙齿。
一个冰冷的认知像毒蛇一样窜进脑海。
她对着我笑了。一个没有牙齿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李妍猛地向后跌坐下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手忙脚乱地扯过窗帘,死死捂住自己,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得肋骨生疼。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睡衣的后背。
黑暗中,她蜷缩在墙角,耳朵却竖得尖尖的,捕捉着对面可能传来的任何一丝声响。
一片死寂。
那个女人,没有再继续她的“工作”。那扇窗后的昏黄光亮,在她转头“笑”了之后不久,也悄然熄灭了。
七号楼重新沉入黑暗,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从未发生。
但李妍知道,发生了。那个笑容,那个空洞的、对准了她的笑容,已经刻进了她的眼底,烙在了她的神经上。
后半夜,她再也没敢合眼,一直紧紧攥着被子,眼睛死死盯着自家紧闭的卧室门,仿佛那薄薄的门板外,就站着那个咧嘴笑的女人。直到天边泛起灰白,楼下传来早起老人的咳嗽声和清扫地面的声音,她才像虚脱了一样,瘫软下来,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中迷糊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中午,阳光刺眼。李妍头痛欲裂,第一个动作就是冲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
对面七号楼三单元四楼那扇窗,窗帘紧闭,安静得像从未有人住过。
是梦吗?是连日的精神紧张产生的幻觉?
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想跟谁说说,手指在通讯录上滑动,却停住了。跟谁说?说什么?说对面楼有个女人每晚缝东西还对自己怪笑?谁会信?只怕会觉得自己疯了。
她颓然地放下手机。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泡面吃了一半就扔在那里,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对面那扇窗。那个没有牙齿的笑容,在脑海里反复闪现。
傍晚时分,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小区物业管理的微信群。平时这个群除了催缴物业费、通知停水停电,几乎没人说话。
李妍随手点开。
一条@全体成员的通知跳了出来:
“各位业主住户请注意:近期接到个别住户反映夜间偶有不明声响。经查,声源疑似指向七号楼三单元。现已核实,七号楼三单元304室自三年前起一直处于空置状态,无人居住,亦未出租。请广大住户不必惊慌,物业会加强夜间巡查。如有任何异常,请及时与物业中心联系。”
空置?三年?
李妍盯着那几行字,血液仿佛一瞬间冻结了。
304室?三单元四楼……那个窗户的位置……不就是……
她猛地抬头,再次看向对面。米色窗帘依旧紧闭,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平静而无辜。
空置三年。
那她这一个月来,每天晚上看到的是什么?
那个坐在昏黄灯光下,重复缝拆动作的女人是什么?
昨晚那个对着她咧嘴笑的东西……又是什么?
“嗡”的一声,李妍只觉得头晕目眩,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掉在地板上。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空置三年……无人居住……
那……敲门声……
等等。
敲门声?
不是幻觉。
清晰、缓慢、带着某种古怪节奏的叩击声,正从她家的防盗门外传来。
“咚。”
“咚。”
“咚。”
不紧不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她的心脏上。
李妍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脖颈,视线一点一点移向客厅的方向,移向那扇紧闭的入户门。
猫眼里,应该能看到外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挪到门后的。双腿像灌了铅,又像踩在棉花上。她屏住呼吸,颤抖着,将眼睛凑近了冰凉的猫眼孔。
扭曲的广角视野里,楼道昏暗的感应灯亮着。
门外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深色、样式普通家居服的女人。头发有些蓬乱,在脑后随意挽了一下。
她低着头,怀里抱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布娃娃。布料颜色暗淡,缝了一半,露出里面脏污的棉絮。娃娃脸上没有五官,只有用粗糙的黑线缝出的、歪歪扭扭的嘴巴轮廓。
似乎是察觉到了门后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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