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复视群臣脉,帝心忧劳虑深长。
云麾灯尽犹擎炬,相国霜侵未堕芒。
延疾隐忧潜虎兕,琬祎形悴守纲常。
岐黄新政开生面,愿向天公借寿康。
公元242年,肇元六年孟春,大汉京师长安城。
渭水初涨,岸边柳色新新,太学泮池的冰早已化尽,倒映着湛蓝的天空与飞檐斗拱。又是一年岁察之期,太医署岁察堂内,气氛却比五年前肇元初年时更为凝重深沉。熏香依旧袅袅,药香依然浓郁,但端坐其间的君臣都明白,时光流逝,在每个人身上都刻下了或深或浅的印记,而关乎国运的这次“诊脉”,意义愈发重大。
刘禅端坐御座,面容愈发成熟威重,眉宇间帝王的沉稳气度已然内敛天成。只是那双看向臣子的眼睛,深处的忧思非但未减,反因深知责任重大而愈发浓重。诸葛亮、蒋琬、费祎等一众大臣侍立两侧,多年的日理万机,让他们额角增添了更多风霜痕迹,虽努力挺直腰背,仍掩不住一丝疲惫。
堂下,董奉、郑隐、樊阿三位国医领衔,太医署精英尽出,神情肃穆,如临大考。他们深知,这不仅是对医道的检验,更是关乎国本的重任。
帘幕轻响,第一个步出的,依然是丞相诸葛亮。
堂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诸葛亮身着那身熟悉的素色深衣,身形依旧清癯,但步伐较之五年前确乎更为稳健,足见“精膳”“导引”“分责”之法持续见效,那曾令人揪心的足疽也未再反复。他面色平和,目光沉静睿智,依旧能让人感到那蕴含其中的巨大智慧能量。
然而,细细看去,岁月终究留下了无情的刻痕。他的鬓角已然全白,如同覆上一层寒霜,额头的皱纹也深刻了许多。虽然精气神比景耀末年那形销骨立之状好上太多,但一种不可逆转的“老相”已悄然浮现。那是一种精气神虽在,但生命之火已然经过剧烈燃烧、步入平和但持续衰减阶段的状态。
“陛下,”诸葛亮躬身行礼,声音平和舒缓,“劳陛下年年挂念,亮自觉尚可支撑,处理日常政务并无大碍。”
刘禅微微颔首,目光急切地投向董奉。
董奉深吸一口气,上前悉心诊脉,闭目凝神良久,方睁眼回禀,语气中带着欣慰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惋:“陛下,丞相脉象,较之肇元三年时,更为和缓从容。去岁所虑心脉瘀阻、真阴耗竭之危象,已得稳固控制。此皆赖陛下所定诸法及丞相自身持养之功。然……”
董奉话锋微顿,斟酌道:“然丞相年过六旬,早年殚精竭虑,损耗过甚。如今脉象虽稳,根基亦得巩固,然如古树经年,外邪难侵,内生之力却难免随年月而徐徐消长。精气神之‘量’,非药石所能增,乃天命所限。今后之要,仍在‘节用’二字,万不可再如往年般竭泽而渔。若能如此,则可期长久。”
诸葛亮淡然一笑:“能得如此,亮已深感陛下天恩。日后自当愈加惜福,量力而行。”他言语豁达,显然早已接受了身体的现状,只求在有限的光阴里,为汉室多尽一分力。
刘禅心中百感交集。既欣慰于相父身体得以稳住,又酸楚于那无法掩饰的老态与董奉话语中隐含的“天命有限”。他沉声道:“相父乃国之柱石,万望善加珍摄。所有调养之法,只可加强,不可懈怠!精膳监、药械监若敢有丝毫疏忽,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董奉及众医官齐声应诺。
***
紧接着,轮到了老将军赵云。
老将军在亲兵搀扶下步入堂中。他依旧试图挺直那曾纵横天下的脊梁,但任谁都看得出,那份勉强。他的脸色不再是健康的红润,而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老,昔日洪亮的嗓音也变得沙哑低沉。腰间那特制的护具似乎更显沉重。
“陛下……”赵云欲行礼,动作却明显迟缓了许多。
刘禅立刻示意免礼,眼中满是痛惜。
负责赵云的老太医上前,仔细诊脉,面色愈发沉重。良久,他收回手,向刘禅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悲凉与敬意:“陛下……赵将军之脉……如秋叶飘零,似残烛将尽。五脏之气已极衰微,尤以心、肾为甚。去岁所虑‘真心痛’之风险仍在,更兼常年征战,旧伤无数,暗疾缠身,如今已是……已是灯枯油尽之象。全凭将军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与往日强健底子在支撑。然……此非药石所能逆也。臣……臣恐……”
老太医哽咽了一下,继续道:“臣恐将军时日……恐已无多。如今用药,只为减轻痛苦,勉力维持。请陛下……早做准备。”
此言一出,满堂皆寂。落针可闻。
蒋琬、费祎等老臣面露悲戚,纷纷侧目。谁不知道子龙将军一生忠勇,身经百战,浑身是胆,乃两朝元老,国之瑰宝?如今英雄暮年,竟至如此,令人心碎。
赵云自己却似乎早已料到,脸上并无太多惊讶,反而露出一丝豁达的笑容,声音虽弱,却依旧清晰:“陛下,不必为老臣悲伤。臣这一生,追随先帝与陛下,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早已够本。如今能看到大汉复兴在望,四海渐靖,臣……死而无憾!只恨不能再跨马提枪,为陛下扫平余孽……”
刘禅闻言,眼眶瞬间通红,强忍泪水,起身走到赵云面前,紧紧握住老将军枯瘦的手:“老将军……朕……”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知道,这不是病,是岁月的磨损,是积劳成疾的总爆发,是任何医术都无法挽回的自然规律。
“传朕旨意!”刘禅声音沙哑却坚定,“从即日起,太医署派最好的医官,常住赵府,昼夜不休,悉心照料!用药用参,不惜一切代价,务求减轻老将军痛苦!宫中所有滋补之物,优先供给赵府!”
他又看向赵云,语带哽咽:“老将军,您好好休养,什么都不用想。大汉需要您看着,看着它越来越强盛……”
赵云吃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欣慰与不舍的泪光。
***
随后是现任征西将军,统辖凉州军务的魏延。他依旧大步流星,气势不减当年,面色甚至比五年前更显“红润”,声若洪钟:“陛下!臣好得很!那些清淡玩意儿,某也吃了几年,你看,照样能开硬弓!”
然而,负责他的医官诊脉后,脸色却比上次更加难看:“陛下!魏将军脉象弦滑数急,较五年前更甚!肝阳亢盛非但未除,痰热壅结尤烈!其面红目赤,声高气粗,皆是阳亢风动之兆!臣一再叮嘱戒怒戒躁、清淡饮食,观此脉象,将军定然……定然未曾严格执行!此乃取祸之道!中风、心痛之险,迫在眉睫矣!”
魏延豹眼一瞪,正要反驳,刘禅已勃然怒斥:“魏文长!汝欲效项王徒恃勇力,最终身死国灭吗?朕的话,你也敢阳奉阴违!从今日起,你的饮食由太医署直接派人监管!若再让朕发现你偷食肥甘,朕立刻夺你兵权,圈禁府中思过!”
魏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被剥夺领兵之权。见刘禅震怒,且句句戳中他心底隐约的恐惧,只得悻悻然低头:“末将……知罪!定当遵医嘱……”只是那眼神深处,仍有一丝不以为然与焦躁。
接下来是马岱。这位西凉骁将,平日沉默寡言,身体素来硬朗。但此次诊脉,太医却皱起了眉头:“陛下,马将军脉象沉细无力,略显涩滞。观其面色,隐带晦暗。此乃多年征战,风餐露宿,暗伤积累,加之年岁增长,气血渐衰之象。非急症,然如磨刀之石,日渐消磨。若不系统调养,恐精力体力将加速衰退,日后难当大任。”
马岱闻言,默默点头,并无多言,只是抱拳领命。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西凉的风沙和连年征战,早已在体内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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