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立即起身:“去刘府。”
在刘伯远书房,狄仁杰仔细检查了那幅未完成的画。画中鸟的羽毛用了一种特殊的金色颜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正是金碧砂。
“这不是自杀。”狄仁杰断言。
“大人如何得知?”
狄仁杰指向书案上的笔洗:“刘伯远是左撇子,你看他笔洗放在左侧,镇纸也摆在左边。但遗书上的笔迹,却是右手所书。而且...”他拿起遗书对着灯光,“这墨色新鲜,与画上的墨色不同,是刚刚写就的。”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李元芳迅速冲出,很快押着一个人进来——竟是王鹤年府上的管家。
“小人...小人是奉王大人之命,来送奠仪的...”管家战战兢兢。
狄仁杰注视他片刻,忽然道:“王鹤年就是顾东篱的儿子,对不对?”
管家面色骤变。
真相如拼图般在狄仁杰脑中完整起来:顾东篱之子化名王鹤年,混入朝堂,接近当年的五位仇人,用特殊的手法为他们“量身定制”了致命的画作。那些画上的猩红,应该是某种遇热才会显现的特殊颜料,而金碧砂...或许是毒药?
狄仁杰命人立即拘捕王鹤年,同时请太医署检验刘伯远遗体。
果不其然,在王鹤年府上搜出了多幅带有相同题跋的画作,以及一盒金碧砂。太医署也在刘伯远体内发现了与周、张二人相同的毒素——一种混合了金碧砂的慢性毒药,遇热会加速发作,令人心悸而死。
王鹤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承认自己是顾东篱之子,为报父仇,精心策划二十年。那些画作中的红色,是一种遇热显色的特殊颜料,而画轴中则藏有浸过毒药的金碧砂粉末。当受害者近距离赏画时,呼出的热气使颜料显现,同时吸入毒粉,在极度惊恐中心悸而死。
“他们诬陷我父亲伪造古画,不过是为了抢夺他的珍藏。”王鹤年冷笑,“我亲眼看着他们抄没家产,逼得我父亲狱中自尽。这仇,我等了二十年。”
案件了结,王鹤年伏法。朝野震动,圣人亲下诏书,表彰狄仁杰破案之功。
然而结案当晚,狄仁杰独自在书房,望着那幅《秋山问道图》的临摹本,心中仍有一丝疑虑未消。
王鹤年招认了一切,唯独对如何将画作送入周府、又如何在他书房砚台留下金碧砂含糊其辞。而且,周允道书房中那片写着“绝”字的碎纸,始终没有合理解释。
一个月后,狄仁杰偶然在整理旧卷宗时,发现了顾东篱案的详细记录。当年负责鉴定的,除了五位官员,还有一位年轻的装裱师,名叫崔明。而崔明在案发后不久就失踪了。
狄仁杰命人查找崔明下落,得知他已在十年前病故,但他的儿子崔浩如今在洛阳开着一家裱画店。
狄仁杰微服来到崔浩的店铺。店内挂满字画,其中一幅小楷作品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笔迹,与“丹青妙手可通神”的题跋如出一辙。
崔浩见狄仁杰注视那幅字,笑道:“这是家父遗墨,客官好眼力。”
狄仁杰不动声色:“令尊书法精湛,不知师从何人?”
“家父曾随顾东篱先生习字学画。”崔浩面露自豪,“顾先生不仅是画坛圣手,书法也是一绝。”
狄仁杰点头,目光落在店内一幅山水小品上。画的是秋山萧瑟,一条小径蜿蜒入云,与《秋山问道图》意境相仿,只是更加简淡。
“这画...”狄仁杰若有所思。
“这是家父遗作。”崔浩道,“家父生前最爱画秋山,常说‘秋山如洗,方能见真骨’。”
狄仁杰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谢过崔浩,离开裱画店。
回府的路上,他对李元芳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不是王鹤年。”
李元芳吃惊:“大人何出此言?”
“笔迹。那几幅‘邪画’上的题跋,与崔浩父亲崔明的笔迹相同。王鹤年不过是替罪羊,真正为父报仇的,是崔明之子崔浩。”
李元芳更惑:“可崔明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
“父债子偿,父仇亦然。”狄仁杰长叹,“崔浩利用王鹤年对顾东篱的敬仰,怂恿他复仇,自己则在暗中操控一切。那方砚台上的金碧砂,是他留下的记号,或许是向我挑战,或许...是别有深意。”
“那我们现在就去抓他?”
狄仁杰摇头:“证据不足。而且...”
他想起崔浩店中那幅山水小品,笔意清高,墨韵悠远,绝非奸恶之徒所能为。或许在崔浩心中,这不只是复仇,更是为一种被玷污的艺术精神正名。
三日后,当狄仁杰再次来到崔浩的裱画店时,店门紧闭。邻人说他前日就已离京,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封信,指名交给狄仁杰。
狄仁杰拆开信,里面只有八个字:
“墨有清浊,人分真伪。”
他抬头,见远处春山如黛,云雾缭绕,恍若一幅未干的水墨长卷。
而这洛阳城中,笔墨间的生死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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