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敲了十二下,我正踩过巷子里的积水。
声音很沉,一下下响在耳边。脚下的水晃了又晃,照出我的脸。脸色很差,像生了病的人。
突然,枪响了。
子弹擦过左臂,衣服破了,皮肤火辣辣地疼。我没停,也没回头,只把左轮握得更紧。刚才在泵站开了五枪,枪管还热着。
后面有人追,至少三个。脚步快但不乱,是训练过的人。我知道,是郑铭的人。
不能停。
前面十米,赵勇靠在墙边喘气。他背贴着砖墙,整个人摇摇欲坠。他的衣服被血染红一大片,手死死按着肚子下面。那里中了一枪,子弹卡在里面。他咬着牙,满头是汗,嘴唇发紫。
李悦站在他身后半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盒。盒子上有编号和纹路,是我们拼了命要带走的东西。她的右腿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鞋底裂开,脚趾沾着泥和血。但她没松手,也没叫疼。
我们都没穿防弹衣。
不是不想穿,是翻墙时被铁丝网刮坏了。赵勇说太重,扔了。我没反对。跑得慢一秒,可能就没命了。
“前面是加油站。”我哑着嗓子喊。
没人应我。
但他们走得更快了。
我也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右肩有刀伤,是从泵站留下的。有人从高处扑下来,一刀扎进肩膀两寸深。我没拔,只能让它留在那儿,血一直流。现在右臂已经麻了,抬不起来,全靠左手撑着走。每呼吸一次,伤口就像火烧一样疼。
可我还活着。
这就够了。
追兵越来越近,不到二十米。我能听见他们换弹匣的声音。
我停下,转身蹲下,背靠墙角,抬手就是两枪。
第一枪打偏,打到水管上,溅起火星;第二枪打中一人,那人踉跄几步倒在地上,枪掉进水里。
另外两个立刻躲进废车堆,没了动静。
“快走!”我对赵勇吼。
他一把拉起李悦往前冲。她差点摔倒,但他抓得很紧。我拖着伤腿跟上。每走一步,肋骨就一阵刺痛。刚才摔了一跤,可能伤到了里面。呼吸有点费力,但我还能动。只要能动,就不能停。
三百米外的废弃加油站只剩半堵墙和塌了角的顶棚。铁皮屋顶被风吹得哗啦响。我们冲进去时,头顶落下几片锈屑,落在李悦肩上。她没抖,也没抬头。
我靠在水泥柱上回头看。巷口没人进来。
暂时安全了。
赵勇跪在地上干呕,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脸色灰白,嘴唇发抖,明显失血太多。李悦撕开急救包,手有些抖。她先给他腹部压上纱布,用绷带绑好,又转过来对我。
“你背上全是血。”她说,声音很小。
我没动,让她处理。她剪开我背后的衣服,看到刀伤时顿了一下。
伤口很长,从左肩斜到腰,皮肉翻着,还在渗血。这是翻墙时被人偷袭留下的,用的是带锯齿的军刀。
“很深。”她又说,“得缝。”
“没条件。”我说,“喷点药就行。”
她照做了。药喷上去的一瞬,我咬住牙,额头撞在柱子上。疼得眼前发黑,太阳穴突跳,但我没出声。
赵勇抬头:“你还能站?”
我点头。
“那就别坐着。”他说着自己站起来,挪到门口往外看,“外面还不干净。”
说得对。
这片地方太安静了。没有猫叫,没有狗翻垃圾桶,连风都怪。巡逻车不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除非……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李悦收好剩下的药,急救包空了。她把金属盒抱得更紧。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东西要是丢了,老周和阿九就白死了。
我想起泵站的事。
我们是怎么被引过去的?那个信号太真了,坐标准到小数点后六位,时间也对得上系统日志。可它是假的,是个陷阱。是我决定来的。
我以为我能救他们,结果害他们进了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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