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棠工坊的深秋,总带着一种沉静的暖意。晨雾还没散尽时,苏晓棠就会把那本老绣谱从樟木箱里取出来,放在窗边的藤桌上。阳光透过薄雾落在谱子上,能看清纸页边缘那些细碎的毛边,是岁月磨出的温柔痕迹。江亦辰则会在木工房的晨光里,把那把老刨子拿出来,用一块浸了油的棉布细细擦拭,木柄上的包浆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藏着无数个清晨的故事。
这两样老物件,是苏晓棠和江亦辰心里最珍贵的宝贝——一本是外婆传下的苏绣谱,一把是师傅留下的木工刨,它们不仅承载着两代匠人的手艺,更藏着那些关于坚守与传承的温情往事。
苏晓棠的老绣谱:纸页间的铃兰与匠心
苏晓棠的老绣谱是线装本,封面是暗红色的绸缎,边角已经磨得发白,上面用青丝线绣着一朵小小的铃兰,是外婆年轻时亲手绣的。翻开第一页,能看到外婆用小楷写的一行字:“绣针藏心,线随情走——民国十七年秋,赠晓棠”。那是外婆去世前一年,把绣谱交给苏晓棠时写的,墨色已经有些淡了,却依旧能看出笔锋里的认真。
“小满,你看这页‘盘金绣’的注解,”苏晓棠指着绣谱里一页泛黄的纸,对凑过来的林小满说,“我外婆当年绣宫里的贡品时,就用的这种针法,金线要拉得匀,盘的花纹才会亮,还不容易断。”
林小满凑得更近了,鼻尖几乎碰到纸页。谱子上画着简单的龙纹图样,旁边用小字写着:“金线需用真金箔捻制,每寸线盘三圈,针脚藏于线底,不露痕迹”。她指着图样问:“苏奶奶,外婆当年绣贡品的时候,是不是特别难呀?”
苏晓棠点点头,指尖轻轻拂过纸页,像是在触摸遥远的时光:“那时候我才八岁,总趴在外婆的绣绷旁看。有一次,外婆绣《百鸟朝凤》的凤冠,用的就是‘盘金绣’,金线太细,稍微一用力就断了。她绣了整整三天,断了七次线,手指被金线勒出了血,也没敢停下来。”
那是民国二十五年,苏州织造局来人,让外婆给宫里绣一幅《百鸟朝凤》的挂毯,要求三个月内完成。外婆接下活后,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绣,直到深夜才休息。苏晓棠记得,外婆的绣房里总点着一盏煤油灯,灯光昏黄,却把外婆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墙的绣品上。
有一天夜里,苏晓棠被绣房里的动静吵醒,起来一看,外婆正坐在绣绷前,手里拿着断了的金线,眼里含着泪。“外婆,咱们不绣了好不好?”苏晓棠拉着外婆的衣角,小声说,“您的手都流血了。”
外婆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抱在怀里:“晓棠,这不是普通的绣活,是给宫里的贡品,代表的是咱们苏绣的手艺。要是绣不好,别人会说咱们江南的匠人不行,苏绣就再也没机会了。”
那天夜里,外婆重新捻好金线,又坐在绣绷前,一针一线地绣起来。苏晓棠趴在外婆腿上,看着煤油灯的光落在外婆的白发上,落在那幅渐渐成型的《百鸟朝凤》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三个月后,《百鸟朝凤》如期完成。当织造局的人来取货时,看到挂毯上的凤凰——凤冠用“盘金绣”绣得熠熠生辉,羽毛用“虚实针”绣得层次分明,连鸟爪上的纹理都用“打籽绣”绣得清晰立体,忍不住赞叹:“这是我见过最好的苏绣,苏师傅的手艺,名不虚传!”
外婆只是笑着说:“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我只是没丢而已。”
后来,外婆把绣《百鸟朝凤》时总结的针法,都记在了老绣谱里,还画了详细的图样。“你看这里,”苏晓棠指着谱子上一段密密麻麻的注解,“这是外婆绣凤羽时的心得,说‘绣羽毛要顺着鸟的长势,长针绣主羽,短针绣绒毛,颜色从深到浅,过渡要像流水一样自然’。我现在教你们的‘长短针’,就是从这里学来的。”
林小满看着注解,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绣绷——上面绣了一半的铃兰,正用“长短针”绣花瓣。她试着按照谱子里说的,调整针脚的长短和颜色的过渡,果然,花瓣看起来比之前更立体了。“苏奶奶,外婆的绣谱太有用了!”她兴奋地说,“我以后要把谱子里的针法都学会!”
苏晓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啊,这本绣谱以后也会传给你们年轻人的。外婆当年说,绣谱不是死的,是活的,要跟着时代变,才能让苏绣一直传下去。你看,你现在把数码设计和老针法结合,不就是在给绣谱添新内容吗?”
说着,苏晓棠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宣纸,铺在绣谱旁边,拿起毛笔,慢慢写下:“今教小满等小辈,以数码设计辅苏绣,渐变叠色映光影,补老谱之新思——壬寅年秋,苏晓棠记”。字迹虽然不如外婆的娟秀,却也透着认真。
“苏奶奶,您这是在给绣谱加新注解呀!”林小满惊喜地说。
“是啊,”苏晓棠放下笔,眼里满是温柔,“外婆当年把绣谱传给我,是希望我能把苏绣传下去;我现在加这些注解,是希望你们能把苏绣变得更好。这本绣谱,会跟着咱们辰棠工坊,一直传下去。”
江亦辰的老刨子:木纹里的斗拱与坚守
江亦辰的老刨子,是师傅临终前交给她的。刨子的木柄是用老樟树做的,已经被磨得光滑如玉,上面能看到深浅不一的木纹,像记录着无数个与木料打交道的日子。刨刃是用高碳钢做的,虽然用了几十年,依旧锋利,每次打磨后,还能映出人影。
“昊昊,你试试用这把刨子刨这块桃木,”江亦辰把老刨子递给陈昊,指着木工桌上一块不规则的桃木片,“注意手要稳,顺着木纹走,力度要匀,别让刨子跑偏。”
陈昊接过刨子,立刻感觉到了不一样——木柄的弧度正好贴合手掌,握起来特别舒服,比他之前用的新刨子顺手多了。“江爷爷,这刨子好轻啊,握起来一点都不费劲!”他惊讶地说。
“这是你师祖当年亲手做的,”江亦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陈昊试着刨木料,眼里满是回忆,“我师傅跟着师祖学木工时,就用的这把刨子;后来师傅教我,也让我用这把;现在,该轮到你用了。”
陈昊好奇地问:“江爷爷,师祖和师傅当年用这把刨子做过什么呀?”
江亦辰望着木工房墙上挂着的古建筑图纸,慢慢说起了往事。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江亦辰刚跟着师傅学木工不久,师傅带着他去修缮一座清代的古宅。古宅的屋顶斗拱已经损坏严重,很多榫头都断了,需要重新制作。
“那时候条件苦,没有机器,所有的斗拱都要靠手工做,”江亦辰说,“你师祖留下的这把刨子,帮了我们大忙。斗拱的木料要求特别严,必须刨得平整,不然榫头拼不紧,屋顶就会漏水。”
有一天,下起了大雨,古宅的屋顶漏得厉害,师傅带着江亦辰冒雨抢修。师傅站在屋顶上,用这把老刨子刨斗拱的木料,雨水顺着他的衣角往下流,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看着刨子下的木料。“小辰,你看,这刨子的刃口要贴紧木料,稍微抬高一点,就能把木料刨得又平又光滑,”师傅边刨边教江亦辰,“做木工就像做人,要踏实,不能急,一步一步来,才能把活做好。”
江亦辰站在梯子下,看着师傅的身影在雨幕里晃动,手里的老刨子上下移动,木屑混着雨水落在地上,心里满是敬佩。那天,他们抢修到深夜,终于把漏雨的地方堵上了。师傅下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手里还紧紧攥着这把老刨子,笑着说:“还好有这把老伙计,不然今天这活可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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