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烟斗,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自那饱满如花瓣的红唇间缓缓溢出,缭绕升腾,模糊了她冷艳的侧颜片刻。
随即,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细响,她款款站起身来。
身姿高挑曼妙,在渐深的夜色中宛如一株带刺的赤芍。
那双含情美目流转顾盼,波光潋滟,眼波深处仿佛蕴藏了整个春天的旖旎风光。
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天生的娇嗲,尾音却又微微上扬,透出不容置疑的傲慢:“珍珠弟弟,”
她轻唤,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你有……心上人吗?”
珍珠只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他强迫自己不去迎接,深深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绣着暗纹的衣摆上,粉紫色的眼眸藏进阴影里,声音微涩:“钰前辈……何出此言?”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与局促。
钰铮铮柳眉一挑,红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带着几分探究:“哦?既然没有心上人……那以弟弟这般出众的容貌,想必平日里,爱慕者也是趋之若鹜吧?”
她的话语直白得近乎赤裸,带着灼人的热度。
珍珠一时语塞,耳根微不可察地泛起薄红。
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如此不加掩饰地与他谈论这些私密情感。他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钰铮铮仿佛欣赏着他细微的窘迫,又悠悠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那烟雾如同她的话语般,缠绵又强势地弥散开来。
她红唇轻启,声音压得低了些,却更加清晰入耳,每一个字都敲在人心上:“弟弟觉得……姐姐我如何?”
她微微倾身,目光灼灼,“姐姐年轻、漂亮,有的是金银财富,手握权柄,修为亦是不俗……弟弟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姐姐都给得起。”
这热烈到近乎张扬的表白,如同平地惊雷,炸得珍珠心头猛地一跳。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脚下一个趔趄,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试图拉开那令人窒息的、带着冷冽香气与侵略感的空间。
然而,钰铮铮却紧跟着上前一步。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瞬间又将距离拉近,那股冷冽幽香更加清晰地萦绕在珍珠鼻尖。
她的声音里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清晰地命令道:“弟弟,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太近了。
近得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长睫,近得能感受到她呼吸间的温热,近得那浓郁的冷香几乎要将他包裹吞噬。珍珠心下警铃大作,再次果断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和疏离:“不考虑!钰前辈……请另寻他人。”
他的声音虽轻,却斩钉截铁。
钰铮铮见他如此干脆地拒绝,非但没有丝毫恼怒,反而从喉间逸出一声短促而愉悦的轻笑,那笑声像羽毛刮过心尖,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慵懒。
“呵……”她拖长了尾音,眼波流转间风情更盛,“姐姐不找别人……”
她微微侧头,目光牢牢锁住珍珠低垂的脸,“姐姐只要你。姐姐……等你。”
话音落下,她不再停留。
纤细的身影擦着珍珠僵硬的肩膀,带着一阵铃铛的碎响和清冷的香风,娉娉婷婷地离去。
珍珠下意识地回转身。
目光所及,只余一片翻飞的、明艳如焰的红色裙裾,在廊道尽头倏然一转,如同一个旖旎又危险的幻梦,彻底消失在拐角的阴影里,只留下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冷香和铃铛的余韵。
珍珠在原地静立片刻,才缓缓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微凉的夜气,压下心头翻涌的莫名情绪,转身,沉默地朝着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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