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仿佛在谈论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一群……土着!一群靠着拾荒和抢夺苟延残喘的渣滓!也配谈传统?谈地盘?”他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归顺,是给他们苟活的机会,是将军的仁慈。不归顺?”
菲利普·阿什福德的目光扫过窗外阳光下泛着冷光的磐石机甲和士兵们冰冷的枪口,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灭了他们!”
赵铁柱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菲利普先生,毕竟几十万条人命……”
菲利普显然已经不想再听,他优雅地掸了掸制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手打断了赵铁柱的话,语气淡漠而不耐:“好了,赵少校。我需要休息。谈判的事,我自有分寸。”说完,他不再看赵铁柱一眼,转身走向指挥部角落隔出来的一个临时休息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赵铁柱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看窗外那座在朝阳下显得更加破败绝望的幸存者据点,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而无奈的叹息。
菲利普·阿什福德那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和对生命的极端漠视,如同此刻他锃亮皮靴下沾染的台南尘土一样清晰刺目。下午的谈判,还未开始,便已蒙上了一层浓重的不祥阴影。远处据点城墙上模糊的人影,似乎也在不安地眺望着这边突然降临的钢铁巨兽。
第156章赤崁楼下的茶凉与运-20的轰鸣
丧尸爆发第十年,公元2036年10月7日,星期三,夜晚。
地点:台湾省,台南市,赤崁楼遗址附近,“雾峰林”林正源宅邸。
暮色深沉,将台南这座饱经蹂躏的城市彻底吞没。曾经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景象早已被无边的黑暗取代,只剩下零星摇曳的火把和油灯,如同鬼火般点缀在断壁残垣之间。远处,丧尸低沉而连绵的嘶吼声,伴随着海风咸湿的气息,如同永恒的悲鸣,渗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赤崁楼,这座见证了数百年兴衰的古迹,只剩下巨大的、布满弹孔和爪痕的残破石基,在黑暗中如同巨兽的骨架沉默耸立。在它附近,一片末世前的高档商住区,依托相对坚固的建筑框架和“雾峰林”林正源强大的势力,被改造成了一个防御森严的小型核心据点。这里是林正源的大本营,也是他区别于据点内绝大多数挣扎求存者的特权象征。
一栋经过加固改造的高级公寓顶层。厚重的防弹合金窗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噪音和潜在威胁。屋内,竟然亮着几盏功率不高的LEd灯,光线虽然昏暗,却足以照亮这个在末世中堪称奢侈的庇护所。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某种昂贵线香的气息,努力压制着从缝隙中渗入的、无处不在的腐败气味。
餐厅里,一张不大的圆桌旁,坐着林正源一家三口。
林正源坐在主位,面前摆着几个简单的菜品:一盘清炒的、品相还算不错的变异苔藓(代替蔬菜),一小碟盐水煮的瘦巴巴的不知名海鱼干,一碗稀薄的米粥。这在据点内部已是顶级的享受。他穿着深灰色的棉质家居服,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如水,正小口地喝着粥,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一种刻进骨子里的旧式文人的从容。
他的妻子,一个同样年近六十、保养得宜但眼角眉梢刻满忧色的妇人,默默地吃着饭,不时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看丈夫和儿子之间的气氛。
坐在林正源对面的,是他的独子,林耀宗。二十岁的年轻人,本该是风华正茂,此刻却显得有些浮夸和颓废。他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略显脏污的末世前潮牌卫衣,头发染了一撮刺眼的黄毛,嘴里叼着一小块鱼干,咀嚼得漫不经心,眼神飘忽。他面前的粥几乎没动。
屋角,一台老旧的晶体管收音机正在沙沙作响,勉强播放着一段咿咿呀呀的闽南语老歌,给这沉闷压抑的晚餐增添了一丝荒诞怀旧的气息。
林耀宗咽下鱼干,忽然身体前倾,用一种刻意夸张的、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打破了餐桌上的平静:
“阿爸!外面都传疯啦!是不是明天那个什么……世安军?就要派大官来啦?哇靠,听说他们那飞机大的咧,跟山一样!是不是真的啊?”他挤眉弄眼,试图引起父亲的注意。
林正源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依旧专注地用勺子刮着碗底的米粒。他不需要确认,消息就是他刻意放出去的,为的就是让据点里的人,尤其是那些依附于其他角头的人看清楚形势。
林耀宗讨了个没趣,撇撇嘴,又自顾自地说开了,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兴奋:“哎哟,现在整个据点里都在讲这个啦!连外面那些臭烘烘的棚户区都知道了!那些瘪三都在猜,世安军的大官长啥样?会不会开着铁甲人(指动力装甲)来?还有的说,是不是投降了就能天天有白米饭吃……”他越说越离谱,语气轻佻。
林正源握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指节有些发白。他缓缓放下勺子,终于抬眼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眼神平静无波,但熟悉他的人能感觉到那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
“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林正源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刻意的平淡。
林耀宗浑然不觉父亲语气的变化,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他大大咧咧地往后一靠,椅子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还能怎么说?五花八门啦!有人说‘艋舺强’那边的人放话了,说世安军来了就干他娘的!反正烂命一条!也有人说‘打狗煌’那边的人想谈谈看,能捞点好处最好啦!嘿嘿,还有人偷偷问我,说阿爸您是不是早就跟世安军勾搭上啦?准备把其他三个老大都卖了换前程?”他嘴上没个把门的,把打听来的、添油加醋的闲言碎语一股脑倒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笑意。
“啪!”
一声脆响!
林正源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震得碗碟叮当作响,那碗稀粥都差点翻倒!他花白的头发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利箭,死死钉在儿子脸上!那股平日里深藏的、掌控数万人命运所带来的煞气瞬间爆发出来!
“混账东西!”林正源的低吼从喉咙深处迸出,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愤怒,“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这种话也敢乱传?!也敢在这里嬉皮笑脸?!”
林耀宗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傻了,脸色瞬间煞白,叼着的鱼干掉在桌子上都忘了捡。他从未见过父亲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林正源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扫过桌面,猛地抓起自己面前的粥碗就要砸过去!那动作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
“阿源!不要!”旁边的妻子尖叫一声,猛地扑过来,死死抱住了林正源扬起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啊!你打他有什么用?耀宗!快跟你爸认错啊!”妇人惊慌失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林耀宗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父亲铁青的脸和母亲哀求的眼神,嘴唇哆嗦着:“阿爸……我……我瞎说的……我……”
林正源的手臂被妻子死死抱住,僵硬在半空。他看着儿子那张苍白、浮肿、写满无知和轻佻的脸,再看看妻子惊恐哀求的神情,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巨大的悲哀瞬间淹没了他。十年末世挣扎,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在血腥和权谋中维系着这一方小天地和家人的安全,可自己的儿子……竟是如此的不成器!如此的不堪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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