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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心圣传承（第1页）

混沌虚空无边无际。

端木烬的“意识”悬浮在这片光怪陆离的意念海洋中，无数符文、图像、感悟碎片如同流星般划过，又在远处汇聚成旋涡，散开成星云。

起初端木烬感到无比震撼，但很快便沉静下来。《凝神诀》大成带来的强大神魂，让他迅速适应了这种纯粹意念层面的存在状态。

端木烬“看”向那些流淌的意念，那不是文字，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理解”。

一段关于“劲力穿透三重甲”的体悟掠过，他瞬间明白了如何将暗劲叠加，穿透防御。

一幅“燕子三抄水”的身法图像闪过，轻功的某种精妙变化便烙印心头。

但这些都只是碎片，是历代武圣留存在圣武台中的感悟余韵，并非真正的传承核心。

端木烬收敛心神，将意识沉入识海。十一尊形意神魂静静悬浮，在这片意念虚空中，它们似乎更加凝实，隐隐与外界某些流转的“道韵”产生共鸣。

端木烬在等待，这无尽的意念海洋，不过是前奏。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片虚空，时间感早已模糊。远处的“星云”忽然剧烈旋转起来，所有散乱的符文、图像、感悟碎片，如同受到某种召唤，朝着旋涡中心疯狂涌去！

旋涡越转越快，中心处迸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中，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逐渐凝聚。

那不是实体，甚至不是清晰的身影，更像是由无数武道意念、人生感悟、天地至理交织而成的“存在”。他缓步“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虚空与现实的交界处，周身散发着温润如玉却又浩瀚如海的气息。

端木烬的意识瞬间紧绷，他能感觉到，这道“存在”与周遭那些碎片截然不同，它完整、深邃、磅礴，带着某种直指本源的力量。

“后来者。”

一道平和、温润的声音，直接在端木烬灵魂深处响起。

没有任何威压，却让端木烬的十一尊神魂齐齐震动，自发地排列成阵，散发出凝实的光辉以示敬意。

“吾名，王守仁。”那身影的声音带着笑意。“世人尊称一声‘阳明先生’，亦有称‘心圣’者。此间所留，乃吾毕生武道与心学交融所得，名为《心圣诀》。”

心圣！王守仁！阳明先生！

端木烬心中剧震，他修炼的《凝神诀》便是八百年前“心圣”所创，没想到今天竟在这圣武台中，直面这位传说人物的意念传承！

“汝修《凝神诀》，根基已成，神魂凝实，十一形俱现，已有资格承吾之道。”阳明先生的意念身影似乎能直接洞悉端木烬的识海状态，语气中带着赞许。“然，《心圣诀》非单纯力量累积之法，乃‘心’与‘力’合，‘知’与‘行’一之道。传承有三关，过则得法，不过则空。”

三关？

端木烬凝聚意识，传递出坚定的意念：“晚辈端木烬，愿受考验。”

“善。”阳明先生的虚影微微颔首。“第一关，明心见性，叩问本心。”

话音落下，周遭混沌虚空骤然变化！

端木烬“眼前”一花，仿佛瞬间坠入了无数光影交织的漩涡。那不是幻象，而是他自身记忆、情感、执念被某种力量牵引，具象化而成的“心景”。

他看到了黑蚁镇贫民窟的破败小屋，十岁那年父母双亡，自己跪在床前，握着母亲冰凉的手，窗外风雨凄厉。

他看到了自己手持磨尖的棍枪，在蝎尾拳场与野狗帮帮主聂斌搏杀，浑身是伤，眼中却燃烧着不肯屈服的火。

他看到了沙龙寨前，枪挑熊阔海，万军欢呼。

他看到了秦岭山巅，与山君死战，虎啸震天。

他看到了六盘山月下，狼王琥珀竖瞳中的不甘与臣服。

一幕幕，喜悦、痛苦、愤怒、坚持、杀戮、守护……所有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的意识。十一尊神魂在识海中明灭不定，仿佛也要被这情绪浪潮淹没。

“汝习武为何？”阳明先生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穿透情绪的狂涛。

为何？端木烬的意识在浪潮中沉浮。最初，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不饿死。后来，是为了不受欺负，为了守护拳馆的兄弟。再后来，是为了变强，为了攀登武道高峰，为了守护南诏一城百姓……

但这些答案，似乎都对，又似乎都不够。

情绪浪潮越来越猛烈，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碎。那些战斗中杀戮的快意、对力量的渴望、对背叛的愤怒、对失去的恐惧……种种“杂念”如同藤蔓，缠绕着他的神魂。

端木烬感到意识开始模糊，传承难道就要失败在这第一关？

不！

识海深处，十一尊形意神魂同时发出咆哮！青玉雨燕的轻灵、烈火雄鸡的昂扬、赤焰银骓的奔腾、墨羽鹘隼的锐利、白眉灵猴的机变、玄翎鹞鹰的翱翔、默甲血鳄的沉凝、寒鳞毒蟒的阴柔、嗜血战熊的狂暴、凌风天鹰的孤高、啸山白虎的威严！

十一种特质，十一种意境，却在此刻共同指向一个核心，那是他端木烬的本心，是贯穿所有经历、所有选择、所有战斗的不变内核！

“我习武！”端木烬的意识在神魂咆哮中凝聚，斩断情绪藤蔓，冲破记忆浪潮，发出清晰而坚定的意念回应。“是为了‘自由’！”

“不为活着而苟且的自由！不为强权而屈膝的自由！能守护所想守护之物的自由！能追求心中至高武道的自由！身心皆由己，知行本如一，此为我心，我道！”

轰！

所有的记忆光影、情绪浪潮骤然定格，然后如同镜面般破碎、消散。混沌虚空恢复清明，只剩下阳明先生的虚影，以及端木烬那更加凝练、仿佛剔除了杂质的意识体。

十一尊神魂在他识海中光华内敛，却更加浑然一体。

“明心见性，直指本心，善。”阳明先生的虚影似乎更清晰了一些，眼中赞许之意更浓。“第一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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