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弱的蓝焰,在窒息般的低气压中倔强地跳动着,仿佛是这片即将被黑暗与潮湿彻底吞噬的天地间,最后一枚温热的、会呼吸的琥珀。
一声闷雷从遥远的天际滚过,像是巨兽的鼾声。
紧接着,冰冷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初时稀疏,转瞬便连成了瓢泼的雨幕。
山里的夜,说变就变。
“山洪预警!快!都起来!把粮食和牲口往高处赶!”村长的吼声撕裂了雨夜,铜锣被敲得震天响。
整个村子瞬间从死寂中惊醒,人们不再是早上那副麻木而躲闪的模样。
他们披着塑料布,打着手电,呼喊着彼此的名字,在泥泞中奔忙。
有人扛着米袋,有人驱赶着鸡鸭,有人在加固自家门前的排水沟。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靠自己。
竟没有一个人,哪怕是下意识地朝陈三皮的屋子望一眼,嘴里念叨一句“请陈师傅保佑”。
神,已经被他们从心里请出去了。
司空玥站在院坝的屋檐下,雨水溅湿了她的裤脚。
她看着这一切,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没有闲着,立刻找出村里的几个青壮年,指着村口那段最薄弱的土堤,冷静地分派任务:“你们几个,跟我来!沙袋,绳子,能堵的东西都带上!”
废弃小学的操场上,雨水已经汇成了浅浅的溪流。
那几个“小灶班”的孩子也被大人喊回了家,唯有那个简陋的土灶棚还立在原地。
棚顶的塑料布被风雨抽打得噼啪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撕碎。
司空玥准备过去将火熄灭,撤走那口小锅,但一个瘦弱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是那个哑巴少年。
他浑身湿透,却像一尊小小的石像,固执地守在灶棚前。
他看到司空玥,焦急地打着手语,左手虚握成拳,右手食指和中指在拳头上方模仿走路的姿态——“不能断”。
然后他又指了指灶膛里那朵跳动的蓝焰,再指指陈三皮家的方向。
司空玥一怔,猛然想起了什么。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生命监测仪,这是安宁局的制式装备,屏幕上,一条微弱的曲线正随着陈三皮的呼吸平缓起伏。
她快步走到灶前,雨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
她死死盯着那朵幽蓝的火焰。
火焰的每一次收缩,每一次膨胀,那微小的、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节律,竟与监测仪上心率呼吸的起伏,完美地同步。
这火,在与陈三皮一同呼吸。
里屋,陈三皮的意识正坠入一片无边的昏沉。
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片血养稻芽的黑色稻田,但这一次,场景变了。
他站在自家老屋的灶台边,灶膛里没有火,冰冷得像块墓碑。
他的母亲就站在灶台的另一侧,穿着那件他记忆里最深刻的蓝色碎花布衫,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静静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他想伸手去接,身体却重如铅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饥饿,不是肠胃的空虚,而是灵魂深处的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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