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玥找到陈三皮的时候,他正蹲在村后那条早已干涸见底的河边,用刺骨的井水搓洗着一件满是油污的工服。
他的动作笨拙而生硬,显然从没做过这些。
那双曾引动风雷、敕令鬼神的手,此刻被冻得通红,指节上裂开了几道细小的口子。
“全球确认活跃的‘夜炊’灶台,已达三千七百二十一处。没有任何一处,受控于官方、资本或任何民间组织。”司空玥站在他身后,声音清冷,打破了村庄的死寂。
她递上一份用防水纸打印的报告,标题是《夜炊纪要》。
她本准备了无数套说辞,想劝他回归,去引导这股自发形成的力量,去成为新秩序的核心。
然而,看着他佝偻的背影,那些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陈三皮没有回头,也没有接那份报告。
他只是摇了摇头,慢慢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汗水浸透、折叠得起了毛边的订单纸。
纸张已经脆化,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如昨,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那是当年,他获得“幽冥食录”后,系统派发的第一单。
【订单类型】:临终慰藉
【收件人】:饿鬼道流浪魂
【地址】:城南桥洞,第三个桥墩下
【备注】:我好饿。
“我现在,接不了系统的单了。”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可那天,我没来得及送到。那人……可能还在等。”
司空玥怔住了。
她看着那张皱巴巴的订单,忽然明白了陈三皮所有行为的逻辑原点。
他不是在逃避成为神,而是在回归做“人”——一个没能完成自己第一份工作,对此耿耿于怀的,普通外卖员。
当晚,陈三皮没有回村里的小屋。
他独自一人回到了那座位于城市边缘的、废弃的城南桥洞。
这里比他记忆中更加破败,空气中飘浮着垃圾腐败的酸臭和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
他走到第三个桥墩下,点燃一盏从村里借来的老式煤油灯,昏黄的火光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他架起一口小锅,锅里只有一捧从村里带来的米。
没有菜,没有肉,甚至没有盐。
他用几块捡来的木板生了火,沉默地将米熬成一锅稀粥。
粥快熟的时候,米香开始在阴冷的空间里弥漫。
他拿起司空玥留下的那份《夜炊纪要》,撕下印着密密麻麻数据的第一页,毫不犹豫地揉成一团,扔进了锅里。
“书不能当饭吃。”他对着翻滚的粥水平静地说道,像是在对一个看不见的客人解释,“但有些事,总得有人记得。”
话音落下的瞬间,桥洞外呼啸的夜风,忽然停了。
锅里,那团纸在滚沸的米汤中缓缓舒展,油墨褪去,化为乌有。
而平静下来的水面倒影中,竟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一张扭曲而痛苦的脸庞。
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个黑洞般的嘴巴在无声地张合,像是在诉说着千百年的饥饿。
这一次,那嘴唇微微动了,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分辨的音节,穿透了现实与虚无的界限,传入陈三皮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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