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字,像一枚生了锈的钉子,扎进记忆的深处。
清明。
雾气像一层薄薄的尸布,笼罩着通往乡下的破旧公路。
陈三皮请了三天假,老板娘什么也没问,只是往他包里塞了两个还烫手的茶叶蛋。
长途客车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每一次震动,都像是要把他身体里那些不属于“陈三皮”的东西给抖落出去。
他靠着冰冷的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早已废弃的田野和坍塌的农舍,一种被世界遗忘的错觉,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村庄比他记忆中更加荒芜。
禁睡时代像一场无声的瘟疫,带走了大部分青壮年,只留下走不动的老人和一些懵懂的孩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衰败的、混杂着潮湿泥土与腐烂草木的气息。
村口那间低矮的土坯小屋,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那盏灯的位置,他再熟悉不过。
母亲生前,每晚都会坐在那里,一边纳鞋底,一边等他从镇上打工回来。
灯光穿过积着灰尘的窗棂,在门前的泥地上投下一小片温暖的光晕,像一个固执的坐标,标记着“家”的方向。
陈三皮的脚步凝固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他知道屋里不可能有人。
母亲早已在“禁睡”初期的混乱中病逝,他甚至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他推开那扇虚掩的、发出吱呀悲鸣的木门。
屋子里陈设简单,一张八仙桌,两条长凳,一切都蒙着薄薄的灰。
唯有桌子中央,被仔细地擦出了一圈干净的圆形,上面摆着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碗。
碗里,是已经冷透的腊肉炒饭,腊肉切得薄如蝉翼,米粒颗颗分明,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碗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是那种小学生作业本上撕下来的,边缘还带着毛刺。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写成:
“儿子,妈知道你没死。饭我每天都做,你不吃,我就一直做。”
没有落款,也不需要落款。
陈三皮喉头滚动了一下,像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炭。
他没有流泪,只是眼眶红得吓人。
他默默走到积满蛛网的灶台前,熟练地生火,架锅,将那碗冷饭倒进去。
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清脆而寂寞的声响。
他没有去探究这碗饭的来历,不去分析这是亡魂的执念,还是某种高维存在的投影。
在这一刻,他选择相信。
他将热好的饭重新盛回碗里,坐在母亲常坐的那条长凳上,一口,一口,仔仔细生前,他从未觉得这碗饭有什么特别。
直到此刻,每一粒米都像滚烫的铁砂,灼烧着他的食道,也熨帖着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窗外,田埂的阴影里,几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孩子正悄悄探出脑袋张望。
他们手里紧紧攥着几张用蜡笔画的、粗糙的传单,上面稚嫩的字迹写着:“寻厨师:奶奶想吃小时候的南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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