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从心脏泵向四肢百骸,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脸色也由煞白转为不正常的潮红。
那些名字,那些成就,像一面面无比清晰的镜子,毫不留情地映照出他这几年的荒唐、堕落与不堪!
房遗爱、杜构、程处默、魏叔玉……甚至连那个书呆子,那个莽夫……他们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发光发热,而他呢?
他在这里做了什么?他成了所有人怜悯或者嘲笑的对象!
杜远那句“你凭什么”更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捅穿了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借口,将他最不堪、最软弱的一面血淋淋地剖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是啊!他长孙冲凭什么消沉?凭什么落后?就为了那场求而不得的风花雪月?
那点失败的感情,难道就是他放弃整个人生、辜负所有期望的理由吗?
杜远早已大步向前,其他人更是各展所长,在这个伟大的时代里奋力拼搏,他长孙冲难道真要一辈子活在那点可怜的阴影里,最终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唾弃的、真正的废物吗?
不!绝不!一股久违的、几乎被他遗忘的、属于年轻血液里的桀骜与烈性,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
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丹田直冲头顶,刺激得他眼眶发热,头皮发麻!
“嗬——!”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低吼,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动作之大,带倒了身后沉重的紫檀木椅,椅子砸在地板上,发出“哐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书房死寂的气氛。
他看也不看倒地的椅子,一把抓起书桌上那杯不知放了多久、早已冰凉的残茶,眼神决绝,毫不犹豫地狠狠泼在自己脸上!
冰冷刺骨的茶水顺着他散乱的头发、苍白的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他皱巴巴的衣襟上,带来一阵强烈的战栗。
这战栗却仿佛激醒了他沉睡的神经。他胡乱地用宽大的袖袍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水渍混着可能存在的、不甘的泪痕,被他粗暴地擦去。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双原本死寂、空洞的眸子,已然被彻底点燃!
里面燃烧着屈辱的火焰,燃烧着不甘的斗志,更燃烧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绝与锋芒!
那属于长孙家贵公子的骄傲与锐气,仿佛在这一刻历经烈火焚烧,褪去了所有颓废的锈迹,重新变得寒光四射,咄咄逼人!
“杜远!”他声音依旧带着沙哑,却不再是颓废无力,而是充满了某种压抑后即将爆发的力量,如同绷紧的弓弦。
“你不用在这里用这些话来激我!我长孙冲——”他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骨头还没软,血还没凉!还没废!”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而深沉,仿佛要将这几年积郁在胸中的所有晦气、浊气、怨气全部彻底吐出。
胸膛随之剧烈地起伏着。他直视着杜远,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这个‘道路交通管制司’主事,我长孙冲,接了!”
“我会让你,让陛下,让父亲,让所有曾经看好我、以及所有现在看不起我的人知道!”
他猛地挺直了那弯了太久、几乎已经习惯佝偻的脊梁,一股久违的、属于世家公子的贵气与自信,混合着滔天的斗志,如同出鞘的利剑,骤然回归,重新凝聚在他的身上!
“我长孙冲,不是只能靠着父辈荫庇苟活的废物!我能做到比房遗爱更好!比程处默他们更耀眼!
我会让‘长孙冲’这三个字,从此不再是长安城里的笑柄,而是响彻大唐官场、无人敢轻视的名号!”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长孙冲,杜远脸上那紧绷的线条终于缓和下来。
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带着疲惫,却更多是欣慰和满意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这把火,烧对了地方。那个曾经才华横溢、心高气傲,足以成为他对手的长孙冲,终于在废墟中站了起来,并且带着更强的反弹力,回来了。
大唐这条充满挑战的交通变革之路,也终于迎来了一位背景足够、并且充满复仇般决心的掌舵人。
“好!”杜远重重一掌拍在长孙冲的肩膀上,力道不轻,却充满了认可的意味。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长孙冲!废话少说,去,把你这一身换掉,洗把脸,梳好头,穿上你最精神的官服!跟我去衙门交接印信,熟悉章程。”
杜远的目光投向窗外,夕阳正将最后的金色余晖洒满天空,他语气斩钉截铁:
“我们,开工!”
夕阳的余晖顽强地穿透半开的窗棂,恰好落在长孙冲坚毅如石刻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而充满希望的金色光辉。
一段全新的、注定不会平坦却充满无限可能的征程,就在这间弥漫过绝望、又经历了烈火激荡的书房里。
在这充满火药味却又最终达成共识的对话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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