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衣衫已经干透,纱裙上绣着的栖枝海棠却被泥水覆了个干净。
她当然不会把灵力浪费在这种地方,只把松垮的衣领往上提了提,趴在膝盖上,一面看着狼崽子进食,一面百无聊赖地编着藤环。
她有心想编花环,可惜洞壁上除了藤蔓什么都没有。
趁他不注意,一下子就把小圈的藤环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栖棠眨了眨眼,故意道:“是谁这么可爱?”
他不解其意的歪过头,腮帮子鼓得老起,下意识停止了咀嚼。
栖棠笑出声,揉了揉他的腮帮子,点着他的鼻尖拖长尾音:“原来是阿冷啊!”
她的眼睛弯成新月,琥珀色的星子藏进了最里边。
他下意识探过身想去寻,可惜小鹿已经转过身去,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一个藤环,带在自己头上。
她的唇瓣翕合着,还在说着什么话,狼崽子却不听了。
只盯着她头顶的藤环,又猝然望向攀爬在洞壁上的藤蔓,指尖在虚空中无意识地抓挠两下。
第126章蓄谋已久怎么这么好
空气中涩苦的草木气息,混着潮湿的汗意愈来愈浓。
狼崽子僵着背,死盯着脚边的石缝默不出声。
粗糙的藤茎嵌进掌心,带着些黏腻的麻痒,似在催人松开,他却不自觉攥得更紧,活像手里握了一把不敢叫人发现的凶器。
空荡的山洞里簌簌声漫漫,间响起一两句轻快的哼吟声,一切都慢下来,连赤红的火光都浸染上几分闲暇安宁。
栖棠倚着洞壁,腰后堆了大团的藤蔓,正埋头捣鼓着编渔网。
她低垂着脑袋,每一寸骨肉都放松着,全然不设防地背对着狼崽子。
全然不知,背后之人呼吸有多沉。
他的颈背挺得比木桩子还直,似被无形的镣铐锁着,喉部的肌肉正无意识地收缩着。
——很吵。
耳边嗡嗡乱响着,柴火的噼啪声、洞外嘈杂的打雨声、背后人的哼吟声、编织的碎响,甚至连她轻晃着身子时脚边石块滚动的声音,都重重敲打着耳膜,放大,再放大——
连带着他的心跳都随之焦灼地急速跳动着。
似是终于忍受不了了,他的胸口起伏几下,抬起莫名发沉的手臂,丢卵石般将手心的东西放在那只小鹿背后。
几乎是一瞬间,耳畔嘈杂的乱响如潮般退了一干二净,迎来近乎诡异的静谧。
他倏地转过身,无意识地掐上自己的手臂。
山洞里一片悄无声息,只剩下沉闷、急速的鼓动声,仿佛裹上了湿黏的稠液,正不堪重负地撞击着胸膛。
他可以静伏在荒野几天几夜,此刻不过仅几息间,心里的焦灼却仿佛要冲破肋骨。
啃咬手臂的冲动蓦然涌上来,他握紧手边的碎石,生硬地、猝然地用指尖刮过去。
‘嗞’的一声——
随着余光一起到了身后。
指甲刮擦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滑过耳道时激起一阵细密的疙瘩。
栖棠警觉地转过身,转过身膝行挪了两步,地面满是碎石藤蔓,膝盖碾过时硌得有些胀痛,她没在意,一把攥起阿冷下垂的手。
食指指尖的磨平处还残留着些许粉末,不是证据是什么?
栖棠瞪他一眼,一面乱捏着狼崽子的掌心,一面佯装凶道:“不许乱刮!”
话音才落,忍不住又捏起他的腮帮子,拉长尾音威胁道:“听到了吗?”
他不答,忍着说不出的窒闷,盯着她裙摆边缘被碾得叶肉碎烂、藤茎扭曲的指环,猝然转过身去。
呼吸声被断作一节一节的,他抿紧唇,才要握起石块,手背便被轻快地打了一下。
甜蜜又有些可恶的声音在耳侧不住念叨着,狼崽子倏地收回手,闷闷的,不再动弹了。
栖棠说得都有些渴了,原本乖巧的狼崽子这回却背着身,死活不肯转过来。
她都要怀疑下午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了。
难道是刚才太凶了?
还是哪里做错了?
总不会是又饿了吧?
正胡思乱想着,膝上却倏地一重。
低头却见狼崽子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正面无表情地将手收回去。
栖棠怔了一下,下意识望向双膝。
灰扑扑的纱裙花苞似的堆叠着,膝上的褶皱起伏处满是泥痕,此刻却缀上了小片鲜嫩的绿,细细的叶片蜷缩着,藤茎编织粗糙,一眼便知是小孩子的玩意,实在称不上精巧。
原本绕在舌尖的话转个弯不知去了哪儿,仿佛一只蝴蝶在柔软处轻停,瞬间的怔愣过后,心尖小心翼翼地塌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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