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可能手染血气?大梦初醒,她看见眼前的拥缚礼正俯身看着她,眉目间无悲无喜,像一尊煞神般笼罩住她眼前的光亮。……谁的血?拥缚礼进屋时,正看见单茸斜斜倚在榻上,不设防地睡着。他心底大约是高兴的,并没有为单茸擅自进了他的书房而恼怒,反倒是饶有兴致地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单茸的眉眼。走近一看,才知道她睡得并不安稳。少女的秀眉轻轻蹙起,脸上带着几分痛苦,应当是陷在噩梦里,正伸出手来,仓皇地想要抓住什么。拥缚礼想也没想,将她的掌心握在了手里,没想到单茸不仅没有安心,反倒是惊醒了过来。见单茸清醒后直接甩开了自己的手,拥缚礼沉默片刻,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掌心,眼中古井无波。是了,她做的噩梦,无非是自己杀她至爱亲朋罢了。单茸收回的手上黏糊糊的,实在不是什么令她心情很好的触感,待联想到方才闻到的血气后,更是忍住了立刻冲出去洗八百次手的冲动,取出手帕,对自己的手擦了又擦。拥缚礼见她这样的反应,心中明了了几分,莫名松了口气。他伸手解开了自己外袍的活结,状似不经意地将衣袍扔在了一边。现在应该闻不见了。回府的路上,府上的耳目传消息给他,说姑娘今日请了大夫,不知是否身体不适。单府改作拥府后,下人变动不说,在下人眼中,对单茸的态度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再叫小姐似乎不太合适,单茸还是未来的拥夫人,思来想去,底下的人还是统一了口径,都叫姑娘。拥缚礼得了消息,一路匆匆回府,连外衣也来不及换,得知单茸在书房等他后,便一路径直来了单茸身边。阿姐身子本就不好,他心里有些急,唯独担心这几日行事过于狠戾,反倒吓着了阿姐。见单茸脸上不曾带有病气,拥缚礼也放心了几分,坐到单茸身边,说:“听下人说,阿姐今日请了大夫?可是身体有不适,若是庸医误人,我便递了牌子进宫,请太医来看看。”单茸半晌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拥缚礼指尖那点没擦干净的血,有些怔愣。天道从来不公,只是有人选择随波逐流,有人坚韧向上,也有人逆反,偏偏要握着一柄淬毒的刃,忍辱蛰伏于黑暗中,只为刺出最致命的一剑。渡之不是这样的性子,但拥缚礼是。单茸看着拥缚礼的脸,试图从中找出几分故人的影子,但几百年岁月太长,她无论怎么看,都想不起曾经的渡之是什么模样。不对。单茸忽然意识到,她既已知道拥缚礼和渡之是同一个人,又何必要再证明二人之间有何不同,拥缚礼会做的,渡之从前未必不会做;渡之做过的,也难保遭逢大难之前的拥缚礼不会做。她叹了口气,将那些念头统统抛出了脑海,不再想了。拥缚礼见单茸一直盯着自己,还以为对方依旧在介怀他身上的血气。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掖进袖中,低下头乖顺道:“吓着阿姐了。”听见拥缚礼开口,单茸也顺势接了台阶,主动向着拥缚礼的方向靠了靠,几乎是以示弱的姿态,讨好着开口:“我倒没什么,只是些老毛病罢了,不过顺便让大夫看了看春华,说她是得了癔症,我想让她离府养病,好些了再回来。”她拿捏着措辞,既怕触怒拥缚礼,连春华的命也保不住,又想试探春华到底经受了什么,拥缚礼怕不怕自己知道。见拥缚礼没有开口,单茸又小心翼翼地拉起对方藏进袖子里的手,一点点握暖了拥缚礼的之间,将结了快的血痂轻轻拭去。一番接触下来,单茸的心跳几如擂鼓,她不得不再次开口,去掩盖自己的不安:“她连个杯子都端不稳,留着也不知道谁照顾谁。只是她从小就待在我身边,如今又是这副模样……我实在是不放心她独自离府,倘若不能留在府上,便在京郊置办个小院,再请个丫头照顾她,也算是全了这么多年,我与她的姐妹之情。”能说的话都说了,拥缚礼还是没做声,单茸有些怕听见对方拒绝的话,下意识地捏住了他的指尖。拥缚礼将手抽走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声音有些疏离地说:“那阿姐便没有陪嫁丫头了。”单茸心中登时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有断然否决,那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喜悦,连连摇头道:“一个丫头罢了,现在伺候我的那两个也很好。”言下之意,是单茸已不在乎拥缚礼在她身边放眼线的事了,她只有送春华离府这一个要求,往后如何,都听拥缚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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