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娃儿饿得直哭,米缸都见了底啊!”
“当官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吧!”
“给个交代!我们要吃饭!”
绝望的哀鸣、激愤的斥问、惶恐的哭诉交织在一起,人群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流,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焦灼与不安。
刘县令快步走到台阶前,双手微微发颤地举起,勉强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虚浮:
“诸位乡亲!静一静,且听本官一言!”
话音落下,人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刘县令身上,鸦雀无声,只有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弥漫。每一双眼睛都紧盯着他,那沉默中蕴含的压力,比之前的喧哗更加令人窒息。
他清了清嗓子,额角已渗出细汗:“粮价之事,本官……本官亦是心急如焚,日夜难安啊!”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谨慎而讨好,“本官向诸位保证!这就亲自去与各位粮商恳切商议,力求平抑粮价!一有消息,立刻张榜告知大家!“
话音未落,那中年汉子立刻厉声斥道:“刘县令!事到如今你还要糊弄我们吗?三日前你便是这套说辞,让我们等!可等到现在,粮价非但没降,反而一日贵过一日!”
另一名年轻人紧接着喊道:“刘县令,别当我们不知道!丰阳县最大的陈家米铺,东家可是你的亲家!连这层关系你都压不下价?只怕你也从中捞足了好处吧!”
年轻人话未说完,旁边一名捕手“噌”地拔出半截刀身,怒喝道:“再敢污蔑朝廷命官,叫你尝尝牢饭的滋味!”
这一举动如同火上浇油,人群瞬间炸开,斥骂声、哭喊声愈发激烈。刘县令徒劳地辩解着亲家的铺子与自己毫无干系,可他的声音如同投入沸水的一粒沙,瞬间便被鼎沸的民怨吞没,未激起半分涟漪。
他惶然扫视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心知再这样下去民变一触即发。可他每次试图开口,不是被身旁官员对百姓的呵斥打断,就是被捕手拔刀的举动激化矛盾。
裴玄素冷眼旁观,心中已然明了——这刘县令身边的大小官吏,恐怕早与那些商贾盘根错节,县衙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那些粮商得知的速度,只怕比刘县令这个县令还要快上几分。
“诸位乡亲,静一静!”
冯泰猛地踏步上前,运足中气,声如洪钟,瞬间将所有的嘈杂压了下去。人群顿时一静,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我乃长安钦派镇灵使,冯泰!”他声若雷霆,目光扫过全场,“冯某此来,专为诛邪除祟!尔等所患病症,皆因邪气侵体!只要斩除邪源,病症自可痊愈!”
他话锋一转,气势沉雄:“至于粮价高企,实因邪祟作乱,漕运断绝所致!我向诸位保证……”
“粮食,三日后便可运抵丰阳!”
未等冯泰说完,裴玄素已从容走到他身侧,朗声接话。众人只见这书生年纪虽轻,但举止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沉静气度。
裴玄素面向人群,声音清越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乡亲们,请信我一言。后日,最迟后日!从长安调拨的粮船必到丰阳!届时,定让各位以公道之价,购得救命之粮!”
此言一出,连刘县令都惊得瞠目结舌,一众县衙官吏更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冯泰也是心中愕然——他们一路同行,何曾听闻朝廷有运粮之举?他疑惑地看向裴玄素,却见对方递来一个沉稳的眼神,瞬间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百姓们闻言,脸上仍是将信将疑的神色。先前那中年汉子高声质疑:“你们空口白牙,让我们如何信得?”四周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显然难以轻易说服。
就在此时,冯泰踏步上前,自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面向众人。
“此乃当朝国师亲赐令牌!”他声若洪钟,将令牌缓缓向人群展示一圈,“国师命我等前来丰阳,一为稽查妖邪,二为告知诸位——粮秣已在长安加紧筹备,三日内必达丰阳!”
他目光炯炯,扫过全场:“诸位即便信不过冯某,难道还信不过为国为民的国师吗?”
此言一出,底下百姓顿时骚动起来,纷纷交头接耳。有人低呼:“是了!渊海大师确是慈悲为怀!”另有人接话道:“没错,国师不仅法术高深,更是真心为我等着想的高僧!”
裴玄素见状,适时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诸位乡亲,既已苦候多时,何妨再静心等待这两日?届时真相自明,诸位便可安心采买粮食。”
百姓们虽仍面带忧色,但听着冯泰与裴玄素如此清晰的承诺,激愤的情绪渐渐平复。人群中出现片刻的低语与商议,最终在几位乡老的劝说下,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转身,缓缓散去。
见人群终于散去,刘县令急忙小步凑到裴玄素面前,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裴、裴郎君,长安当真有三日后运粮这回事?”
裴玄素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转头看向刘县令,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刘县令,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不如先回衙内,再容我细细道来。”
刘县令闻言,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再多问,连忙侧身让出道路,引着玄阳子、冯泰与裴玄素三人重返县衙。
众人刚穿过回廊走向中堂,便见一名捕手急匆匆赶来。刘县令眉头一皱:“何事如此慌张?”
那捕手连忙禀报:“县令,城外长乐镇又发生两起尸变案!幸而镇上早有防备,未伤及人命。”
“尸变的僵尸现在何处?”刘县令急问。
“已秘密运至丰阳,眼下暂押在城外。”
“知道了,你先去歇息,稍后随我同去查验。”捕手应声退下。
刘县令转身看向裴玄素,眼中带着最后的期望:“但愿真如郎君所言,粮食不日即到,百姓能得一线生机。否则……”他未尽之语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裴玄素平静道:“刘县令放心便是。”
事已至此,刘县令也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裴玄素与冯泰的承诺。一旁的玄阳子虽不知这两人在谋划什么,但见裴玄素投来一个“师父,放心”的眼神,便不再多问。三人沉默地跟着刘县令,继续向中堂走去。
待几人回到中堂院前,等候已久的乔都尉立刻迎上前:“刘县令,外面情形如何?”
裴玄素在一旁接口道:“有劳乔都尉即刻调派兵士,将中堂四周严密把守,无令不得任何人靠近。”
乔都尉虽面露疑惑,但仍立即抱拳应下,转身便低声下令。一队精锐兵士迅速散开,将中堂出入口围得水泄不通。
刘县令随着玄阳子、冯泰与裴玄素步入中堂,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紧紧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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