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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2页）

房小英死死抱着师父的腿不敢松手，哭着劝普阳："师弟快说实话啊！刚才你在窗外偷看，师父都看见了。有什么说什么，师父会原谅你的..."

普阳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在屋里练功，突然看见一个黑影翻墙进来，直接往后院去了。我觉得奇怪，就推开窗户跟出去看。结果发现那黑影溜进了你的房间，我觉得不对劲，就跟到后院窗下。刚想往里看，就听见你俩在说话，知道没什么事，就又回来了。"

李庚听普阳一口一个"你"字，完全不提师父，明显是有了反叛之心，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当场打死普阳。房小英死死抱住他的腿，哭喊着求情："师父！普阳不听师父教导确实该死，但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不出三个月，我一定让他亲自向您赔罪，跪着听您教诲。"

李庚长叹一声："唉！这个畜生！白白浪费了我十几年的心血。现在翅膀硬了，就忘恩负义。好吧，看在小英的面子上，这颗脑袋先寄存在他脖子上。以后要是再有违背师门的事，两罪并罚，决不轻饶！"他转身摸着房小英的头说："小英，为师要走了。半年后你可以去找红云师伯打听我的下落。等我安顿好了，也会派人来接你。普阳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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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小英慢慢松开手。李庚又说："你们走的时候，把这庙烧了！"说完纵身跳出窗户，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小英缓缓站起身，对普阳说："师弟，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唉！姐姐心里这些苦能跟谁说呢？要不是有你，我早就自杀了。我一直想着，总有一天我们能下山，能脱离这个苦海。因为有了你，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说着说着，房小英跪在普阳面前失声痛哭。

普阳呆呆地站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一片空白。

房小英接着说："普阳，关在笼子里的鸟只能任人玩弄，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在那个禽兽不如的伪君子身边，像我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女，怎么可能逃得掉呢！"

是啊，整个寺庙分前后两院，一共就四间房。普阳自己住前院，她们两个住后院。方圆几十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一个弱女子，在武功高强的老淫贼面前，根本无力反抗。这不是师姐的错，是整个武林败类的错。要说师姐不知廉耻，不如说她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不过，他们说的那个青光教到底是什么？李庚到底是什么人？他结交的那些朋友又是什么来路？

普阳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房小英，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他问道："你既然是被逼的，不是自愿的，那对他们肯定只有恨没有爱。那你告诉我，青光教到底是什么？李庚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李庚受伤，又是被谁打伤的？"普阳一边说着，一边慢慢从床头取下练功用的宝剑，又把枕边的衣服包袱拿起来背在背上。他这么做是想看看房小英怎么回答，好确定她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房小英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一眼就看穿了普阳的心思。她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不是细说的地方。希望弟弟相信我，我们赶紧放火烧了这庙，然后下山。我身上带着师父平时送给我的金银细软，值不少钱。下山后，咱们买地买房，然后夫妻俩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争取名留青史。这样你就能扬眉吐气，我也能弥补以前的过错。这不是很快活吗！至于你问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我既然心里只有你，还有什么好瞒你的呢！"

普阳是个老实人，本来就对房小英很同情，自然相信她的话。想想青光教的事既然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何必在这儿追问！要是老贼突然回来撞见，岂不是更麻烦！想到这里，他上前扶起房小英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往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师姐是明白人，不用我多说。希望你以后能洁身自好，这样不仅是我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

普阳哪里知道，房小英早已堕落成水性杨花的女人。五年前她被老贼强暴后从一开始的被迫服从，渐渐变成心甘情愿，最后甚至享受其中。她彻底成了青光教的忠实走狗。每当李庚的同门师兄弟或好友一一比如李正、独脚僧、青莲、水中子等人来寺庙时，李庚都会让房小英陪睡。四五年的纵欲生活让她深陷泥潭，完全无法回头，有时候还会偷偷溜下山去找男人寻欢作乐。

房小英原本是李庚的得意门生，后来却成了他的小妾。由于她得到独脚、李正等的赏识，连李庚都要让她三分，她成了唯一能影响李庚决定的人。正因如此，当她为普阳求情时，李庚不得不答应。

房小英对普阳是真心相爱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普阳为人老实善良，勤奋好学，长得英俊又通情达理。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让房小英对他情根深种，一天不见就像生了大病。她多次想向普阳表白心意，可普阳总是恪守礼教。他越是保持距离，房小英就追得越紧，就像猫盯着鱼，吃不到嘴就心痒难耐。

后来李庚被人打败，一气之下决定远走他乡隐居报仇。房小英不能跟着去，就更迫切想和普阳成亲。她不敢背叛李庚他们，却幻想能用自己的真心把普阳也拉入伙。

两人下山后，在湖南飞阳湖西买了庄园，过起了田园生活。他们一起练武、打渔务农，甜蜜地相处了一个多月。直到有一天李正突然来访，房小英尴尬应付，普阳则决定离开。

第二天早上，房小英在梳妆台上发现了普阳的告别信。信中说：过去的错可以原谅，但继续错下去就不能容忍了。普阳自称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然难忘旧情，但更看重原则。他决定云游四方拜师学艺，快则三年慢则十年会回来看看。如果到时房小英改过自新，他们就重聚；如果她还在邪路上越走越远，那就永不相见，免得恩怨纠缠。

房小英气得大哭大骂，后来上罗山陪独脚练了十年武功，又跟随李正多年。晚年时她表面上闭门收徒，实际上先后与徒弟季升、季平都有不正当关系。只有徒弟季绿珠，性格像极了当年的普阳，既不听她的话，也不肯顺从她的心意。

普阳离开弋阳后，走遍天下名山古刹学武。他先后在少林、武当、峨眉、昆仑等门派拜师求艺，花了三十多年时间博采众长，最终练就一身绝世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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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普阳这人冷酷无情，那可真是冤枉他了。实际上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离开家乡头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房小英，总盼着她能洁身自好。他理解房小英的处境：既然已经陷入泥潭，想要抽身确实不容易。再说李正武功高强，他们又有旧情，房小英哪能说断就断？

在武当学艺时，普阳特意向师父请假回弋阳打探消息。说是探亲，其实是想了解房小英的近况。结果发现房小英变卖家产离开了，音讯全无。她到底是决心摆脱恶势力隐居了，还是去找旧情人了？普阳猜不透，只能失望地离开。他始终觉得：就算房小英变坏了，可她毕竟多次救过自己的命，像亲姐姐一样照顾自己十几年。这份恩情，怎么能因为一时过错就全盘否定呢？古人说"采药不能因为根不好就连茎叶一起扔掉"，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普阳游历天下名山。在峨眉山相国寺学艺两年时，算来离开弋阳已经整整十年。他还是放不下房小英，又回弋阳找了一次，依然人去楼空。但他并不死心，想着自己十年都没变心，说不定房小英也会回心转意。如果她真是为了躲避仇家而隐居，哪怕再过三五十年能见上一面，他也心满意足。

直到后来普阳成为武术大师，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时，才听说房小英跟着赤练子作恶的消息。他长叹一口气，这才放下牵挂。

普阳十九岁离开弋阳，如今已是八十二岁白发苍苍的老人。六十多年来，他遇到过不少好姑娘，但始终没有再娶，至今独身。

这天他背着行道剑精神抖擞地来赴约，本想与怪人决一死战，没想到竟见到了六十多年未见的房小英。他心潮澎湃，双手颤抖地从贴身衣物里取出房小英当年给他的定情信物——翡翠耳坠。这位一代宗师望着耳坠，不禁老泪纵横。

房小英早就认出了普阳。虽然六十三年过去，但看他那潇洒的气度、英俊的轮廓，依然和年轻时一样。她一到庐山就听说普阳在此。

当看到他。她心里突然一动，脸上微微发烫，有点不好意思见到老朋友。她想：都过去六十多年了，他的头发都花白了，说不定早就娶了好几房太太，儿孙满堂了呢。

她和许知激烈打斗时，大部分时间都是面向普阳的，所以时不时会不自觉地看他一眼。突然看见普阳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托在掌心——竟然是她的耳坠！她的心猛地一抽，鼻子发酸。这一走神，让许知用流星索缠住了她的武器，把她甩了出去。好在轻功了得，才没摔倒。要是平时，她肯定立马跳起来抢回流星锤拼命；可这会儿她心乱如麻，完全没了打架的心思。

她像根木头似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普阳的手，心里念叨：这个死心眼！肯定一辈子没娶，不然怎么会把我的耳坠珍藏到现在......她眼眶泛红，想起自己这一生就像被人拨弄的算盘珠子，始终是只关在笼子里的鸟。

这几十年来，她哪能不想普阳？普阳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唯一想嫁的真汉子。这些年来，她一直暗中打听普阳的消息。听说他走遍名山大川，拜师学艺练就一身好功夫，江湖上人人夸赞。她肠子都悔青了！想去找他又觉得没脸。

普阳活得光明磊落，可我房小英这一生却肮脏不堪。哪有脸见他啊！

正当房小英发呆时，后院突然冲出个怪人，大喊："许知休得猖狂，我来会你！"房小英浑身一震：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定睛一看，吓得"啊"地惊叫，连退四五步，死死盯着这个怪人。

只见怪人伸手就抓许知，许知闪身躲开。见对方空手，许知也把鹰爪钩插回背上，赤手迎战。

许知一掌劈向怪人手臂，对方不躲不闪。"砰"的一声，许知感觉自己像打在钢柱上，震得手掌发麻。许知大惊：能硬接他一掌还面不改色的人，这辈子都没见过。他不信邪，又一掌猛击怪人胸口。"啪"的一声，怪人只是微微后退，跟挠痒痒似的，还发出怪笑反手一掌刺来。许知吓得赶紧跳开。

这怪人出手快如闪电，许知全靠轻功上蹿下跳勉强周旋。他想多拖会儿，好摸清对方路数。

趁着许知和怪人缠斗，房小英闪到徒弟季绿珠身边："珠儿！把剑借我！"绿珠虽不情愿还是解下佩剑。房小英持剑几个起落直扑普阳。普阳一愣，连忙收起耳坠拔出行道剑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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