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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1页）

税署这场打斗背后的人物关系特别复杂。季平是为了给哥哥报仇才送命的，但他妹妹季绿珠却眼睁睁看着师兄兼亲哥哥被杀也没出手相救。房小英和普阳之间更是爱恨交织——房小英武功本来就不如许知，但真正导致她败北的原因是突然发现普阳在场。有意思的是，普阳虽然恨房小英，却又不忍心看她被杀。

这其中的恩怨说来话长。房小英收了三个徒弟，其实是亲兄妹三人：大徒弟季升、二徒弟季平、小徒弟季绿珠。大哥季升和二哥季平性格很像，但小妹季绿珠完全不一样。她三岁就被师父抱上山，跟着哥哥们学武。对季绿珠来说，师父就像母亲，既教她武功又把她养大。不过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季绿珠身上却不适用。她从小看不惯师父放荡的行为，十四五岁时发现师父干的那些龌龊事，偷偷哭了好几次，甚至想逃下山。可父母早亡，两个哥哥都在山上，听说大哥季升名声也很差，最后只能找二哥商量。没想到季平居然说："师父早年死了丈夫，这点小事算什么？俗话说子不嫌母丑，等我们学成武功，照样可以及时行乐。"

季绿珠这才发现二哥和师父一样无耻，觉得自己命太苦，只能埋头练功，盼着早点离开这个肮脏地方。后来二哥也被派下山，师父只留她一个人在身边伺候。有次二哥回山探望，当晚竟然和师父睡在一起，季绿珠哭了一整夜——她终于明白两个哥哥都成了采花贼。从此见到哥哥们就低头不说话。房小英虽然讨厌她，但身边需要人伺候，只好假装对她好，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都背着她干。

这次房小英应独脚大盗邀请下山，特意带上季绿珠让她"见世面"。在庐山时，季绿珠从马德芳那里听说镖局打擂的事，才知道大哥受了重伤。第二天她缠着马德芳问详情，听完后反而对佩镖局夫妇心生敬佩，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逃出魔窟，跟着镖局做点正经事。所以当她亲眼看见二哥先放毒镖又用金针暗算别人时，心里特别气愤，后来姜得印杀了她二哥，她一点都不记仇。

普阳和房小英是同门师姐弟，他们的师父是江湖上人称"铁嘴鹰"的李庚。房小英今年85岁，比普阳大3岁。

两人都是从小被师父带上山学武的。普阳8岁上山时，房小英已经11岁了。他们朝夕相处，感情比亲姐弟还要好。

到了普阳十四五岁时，已经长成英俊少年。那时房小英十七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普阳的感情渐渐从姐弟之情变成了男女之爱。她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普阳。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一直同住一间屋子，普阳始终把她当作亲姐姐。

后来师父觉得他们都长大了，不该再同住一屋，就让房小英搬到后院去住。普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房小英却很不情愿。

普阳18岁那年，房小英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来他房里帮他点灯、铺床，催他睡觉。她常常坐在床边一边缝补衣服一边陪他聊天，总要等到普阳催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普阳有时也会想：师姐这么漂亮温柔，要是能娶她为妻该多好。

这天晚上，凉风习习，月光如水。普阳练完功回到房间，房小英跟了进来。她取下毛巾给普阳擦汗，又倒了杯凉茶给他。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屋里都不用点灯。房小英说："师弟，练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说着帮他铺好被子，又伸手要帮他脱外衣。

普阳看着师姐红润的脸庞，轻声说："师姐，我从小上山，多亏你不嫌弃，像亲姐姐一样照顾我。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只是...只是..."

"傻弟弟，只是什么呀？"房小英说，"我们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我也失去了所有亲人。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岁了还睡同一个房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亲的关系吗？普阳，师姐的心早就..."她脸越来越红，后半句没好意思说出口，"只盼着哪天我们一同下山，做一对恩爱夫妻。"普阳一听急了，师姐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

普阳本来是想说"我们都一天天长大了，也该注意些分寸"。没想到房小英会错了意，直接说出"做夫妻"这样的话，臊得普阳满脸通红。他既高兴又担心师父不同意，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接话。

房小英突然紧紧抱住普阳，把脸埋在他肩头哭起来："女孩子的真心不会随便给人的。我们这不是胡来，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从小我的心就系在你身上了。我早就发誓非你不嫁。要是你看不上我，我只有一死了之，等来世再续前缘。"

面对师姐这样真挚炽热的表白，普阳也激动起来："师姐！我又不是木头人，其实也想过这事，就是怕你只是把我当弟弟照顾。要是我自作多情，那该多丢人啊！师姐对我的恩情比泰山还重，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不完。师姐人美心善武功又好，我普阳要本事没本事，哪配得上你？现在听师姐这么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就是觉得委屈了你。"说着摘下脖子上的银长命锁："师姐，实在委屈你了。跟师父上山二十五年，除了这个锁，我啥值钱东西都没有。师父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因为全家都遇害了，这些年来我一直贴身戴着。这锁就当作定情信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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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小英接过银锁揣进怀里，又摘下自己的翡翠耳坠递给普阳："我的情况你都清楚，和你一样穷，就拿这个当信物吧。"

普阳小心地把耳坠收进贴身口袋里。

房小英偷瞄了普阳一眼，红着脸小声说："今晚师父下山不在，我...我就留在这儿吧，正好和你说说心里话。"

普阳像被马蜂蜇了似的，猛地后退两步："这绝对不行！我们怎么能做这种越礼的事？师姐快回去吧。等以后禀明师父，请他老人家做主，堂堂正正拜堂成亲才是正理。"

一年后的一个深秋夜晚，普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近他发现师父李庚行为古怪，经常有些贼眉鼠眼、不懂礼数的人上山拜访。每次这些人来，师父总会找借口把他支开。更让他起疑的是，前几天来了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居然在师父房里一连住了五天。

普阳越想越不对劲：难怪前几年师父每次下山回来都带着大包金银细软，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说什么下山化缘，现在看来肯定有问题。十九岁的普阳虽然江湖经验不多，但也听说过绿林好汉劫富济贫、采花大盗这些事。他暗下决心要查个明白，要是师父真是歹人，他就逃下山另寻明师。

这天夜里正巧出了事。他正睡不着时，忽然看见一道黑影从窗外墙头闪过。他连忙跳下床，扒着窗户往外看。只见师父踉踉跄跄地翻进后院，身上似乎带着伤，衣服上还有血迹，艰难地从窗户爬进自己房间。

普阳顿时睡意全无。等了一会儿，他轻手轻脚摸到师父窗下，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师父喘着气说："傻丫头，别管我了。我死不了，得找个僻静地方养伤练功，等时机报仇。你先下山闯荡，等为师安顿好了再去寻你。别哭！为师也舍不得你啊。"

接着听见房小英带着哭腔问："那...普阳怎么办？"

师父冷冷地说："别管那小子。他死脑筋又自以为是，整天满口仁义道德，永远成不了我们的人。这十几年算是白教他了。你下山别告诉他。"

"不行啊师父！"房小英急道，"我...我瞒着您和他私定终身了。"

"糊涂！"师父气得直咳嗽，"我就怕你来这一出！那是个榆木疙瘩，根本不懂变通。趁早甩了他，让他继续当他的正人君子去吧！"

房小英哀求道："师父，他虽有些呆气，可我们相处十几年，我实在离不开他。我想只要我们成亲，他慢慢会明白过来的..."

唉！真是段孽缘啊！"师父叹气道，"你要是真舍不得那小子，我也不勉强。但愿他能被你感化，真正成为我们的人。但在他转变之前，你必须做到两点：第一，不准透露我的行踪；第二，不准说出青光教的秘密。要是敢违反，我绝不轻饶！其实一年前我就想杀了这个不懂事的小子，都是你一直求情..."

普阳听到屋里传来轻浮的笑声，忍不住从门缝偷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只见师父李庚坐在藤椅上，师姐房小英衣衫不整地坐在他腿上，双手还搂着师父的脖子。

普阳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赶紧稳住心神，悄悄溜回自己房间。他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师父除掉。他痛苦地倒在床上。

"砰！"房门突然被踹开，师父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你刚才去后院干什么了？"

普阳慌忙坐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啊...我..."

"哼！敢违抗师命偷溜去后院，还偷看我的私事，你这是找死！"李庚怒目圆睁，举起手掌就要劈下。

这时房小英冲进来，"扑通"跪下抱住师父的腿哭喊："师父饶命啊！要杀就先杀我吧！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依靠，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看在我伺候您五年的份上，求您开恩啊！"

李庚闭眼沉思片刻，叹了口气："普阳，为师对你怎么样？"

"恩重如山。"普阳干巴巴地回答。

见徒弟态度冷淡，李庚又厉声问："说！刚才去后院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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