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十四分。
走廊里的光线,似乎微妙地暗了一下,像是电压不稳。空气仿佛也凝滞了,连远处病房里传来的微弱鼾声都消失了。绝对的寂静。
三点十五分整。
来了。
靠近尽头的那几间病房门,再次无声无息地滑开。一道道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身影,如同收到无声的指令,机械地、沉默地走了出来。人数比上次在监控里看到的又多了,至少有十一个。他们排成不算整齐的队列,缓缓走向那面空白的墙壁。
陈伯也在其中。他走在靠后的位置,脚步虚浮,但姿态和其他人一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顺从。
他们在墙前约两米的地方停下,面朝墙壁。
紧接着,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面原本空无一物、刷着白漆的墙壁,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不是光影错觉,是实实在在的、类似水面被投入石子后的涟漪。波纹扩散开来,墙体的质感在迅速改变,颜色加深,反射出微弱的光……它变成了一面巨大的、光可鉴人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了整个走廊的景象,映出了那些沉默站立着的病人背影,也映出了躲在凹间里、只露出半张惊骇脸庞的我!
然而,镜中的影像,与现实并不完全一致。
镜子里那些病人的身影,更加模糊,像是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灰雾里。他们的动作也似乎比现实中的慢了半拍,带着一种粘滞感。
而最让我头皮炸裂的是,镜子里,那些病人的面前,并不是空无一物——那镜面深处,隐约可见另一批人影!他们同样穿着病号服,但样式似乎有些许不同,颜色也更灰暗。他们静静地站立在镜中世界的“走廊”里,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或者说……等待替换的备用品。
现实中的病人们,对着这面显现出诡异景象的镜子,齐刷刷地,再一次跪伏下去。额头触地,姿态虔诚而卑微。
他们在祭拜。祭拜镜子里的“人”,祭拜那个可能即将吞噬他们的世界。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惊叫出声。血液仿佛冻结了,四肢冰冷僵硬。亲眼所见的冲击,远比看监控录像要强烈百倍。那面墙,真的变成了镜子!陈伯说的是真的!
祭拜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病人们站起身,镜子表面的涟漪再次荡漾,迅速恢复了普通墙壁的样子,苍白,死寂。
病人们转身,默默地、僵硬地走回各自的病房。
走廊恢复了原样。
我瘫软在凹间的阴影里,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护士服。过了好几分钟,我才勉强扶着墙站起来,双腿还在发软。
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凹间,几乎是跑向电梯厅。按下下行按钮的手指都在颤抖。
电梯从一楼缓缓上升。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我一步跨了进去,急切地按下一楼的按钮,然后拼命按着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合拢。
就在两扇门即将完全关闭,只剩下一条窄缝的瞬间,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电梯内部光洁如镜的不锈钢厢壁。
那上面,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
穿着白色的护士服,脸色惨白,眼神惊恐。
而在我的身影之后——
还有一个“我”。
同样的护士服,同样的面容。
但那个“我”,脸上没有任何惊恐,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面具般的平静。她的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弧度,像是在笑。
她就站在我的身后,近在咫尺,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并且,镜子里,那个“她”,正缓缓地、无声地,朝着现实中的、背对着她的我,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那只手,穿透了现实与镜像的界限,朝着我的后颈,一点一点地,靠近。
……
我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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