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恢复安静,只剩风吹得猎猎作响。
桐渊怔在原地,喉咙里挤不出一句话。
宁凡缓缓走向海边,像要把那最后一丝光影刻入心底。
海面恢复黑暗,深不可测。
他闭了闭眼,没有让任何人看见眼底那一瞬的暴烈波动。
然后,他转身,声音冷得像沉冰断裂。
“备船。”
桐渊抬头:“殿下要去哪?”
宁凡没有停步。
“——回京。”
风刮起他的衣袍,像在催他,也像在阻他。
桐渊望向黑沉的海,又望向宁凡的背影,心里某种不祥的预感愈发清晰。
因为苏浅浅被火带走的那一瞬。
火脉真正断了。
而皇城焚羽印——
太学钟声在清晨的薄雪里缓缓敲响,声韵沉稳,仿佛敲在千年书院的梁柱深处,也敲在玄朝年轻人的心口上。
今日辩经会,是玄朝百年来最盛大的一场。
不仅因为太学扩建后的辩堂首次向外邦使节开放,更因为来自大食、西域、南海三地的学官、贤士、旅人,全都应邀而来。
玄朝第一次以“文明主人”的姿态,请天下与其辩。
太学前的广场早已站满人群,寒风里裹着袍子的学子们脚尖冻得发红,却一个个昂着头向辩堂望去。
里头是千人席。
外头是万民心。
宁凡远远站在太学的影墙之后,视线越过高耸的山门,看着那一道道通往辩堂的青石台阶。
那阶梯像是一个时代正在向前攀升。
他未穿冕服,只着深青色长袍,如往昔在太学听课的普通学子一般。
身侧只立着尘妤与两名暗影。
尘妤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殿下今日如此低调,倒让人看不出您是当朝上君。”
宁凡负手而立,淡声道:“此处应看理,不看位。若我坐在前席,他们便只看皇权了。”
尘妤笑意浅淡:“你这是怕压着年轻人。”
宁凡未否认,只望着渐渐拥上辩堂的学子,目光温柔得几乎不像那位掌过半壁江山的摄政王。
他终于轻声说:“他们比我更该被听见。”
雪花随风落下,落在他的衣袖,落在阶梯,也落在那些正抬头望向天地的年轻人眼里。
太学辩经会今日的辩题共有三道,由玄朝与大食双方共同列举。
——“人是否天生平等。”
——“君权与民意能否并存。”
——“万物之理,是否由天而主宰。”
三体皆是锋刃。
三题皆能刺破旧世界的帷幕。
钟声第三响时,辩堂大门在众多书吏合力下缓缓拉开。
堂内光线倾泻而出,照亮那些站在门口的年轻人脸庞。有人捏紧了袖口,有人深吸了口气,有人眼底闪着紧张却兴奋的光。
最前方,一名青衣儒生脚步微微发抖,却仍迈出第一步。
他才十九岁,来自北疆的普通寒门,是千里挑一考入太学的优秀弟子。
今日他是第一场辩者。
大食的学者站在另一侧,身披金丝暗纹长袍,腰间佩着羊皮卷册与金属计数器,眉眼深邃,神情沉定。
两人相对,风声止了。
连太学梁上冬鸟都仿佛停住翅膀。
第一题,由玄朝方先陈述观点。
青衣儒生拱手开口,声音微颤却清晰:“人之初,无尊卑。天道生民,不定贵贱。唯学不齐,唯能有别。故人之平等,在于其可成贤,可成才,可为天下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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