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丝线缚魂
暮色如血,将朱红宫墙浸染得愈发阴森。沈清婉攥着内务府分发的宫装,指尖被粗粝布料磨得生疼。绣金线的牡丹纹下,隐隐透出几缕暗红,像干涸的血迹。凉风卷着枯叶掠过她脚踝,远处传来沉闷的梆子声,惊起寒鸦阵阵。
"新入宫的美人,还不快拜见娘娘。"掌事姑姑尖利的嗓音刺破死寂。沈清婉抬头,正对上十二双空洞的眼睛。西次间的紫檀榻上,七位妃嫔并排而坐,鬓边珠翠相撞却不闻声响,仿佛精心雕琢的陶俑。她们身上的宫装华美异常,可动作却僵硬得不自然。
"妹妹这双眼睛生得真好看。"丽妃朱唇轻启,腕间金铃却纹丝不动。沈清婉这才惊觉,她们的脖颈后方都缠着银丝,自梁上垂下的丝线将肢体吊成诡异的弧度。当丽妃抬手时,丝线绷出的角度让她想起幼时见过的提线木偶戏。更可怖的是,那些丝线末端竟系着半透明的珠串,每颗珠子里都封存着一张人脸——正是上个月选秀时失踪的秀女。
沈清婉踉跄后退,后腰撞上摆满宫灯的博古架。烛火突然暴涨,尸油燃烧的恶臭扑面而来,昏黄火光中浮现出丽妃侍婢的脸。"娘娘昨日亲手绞死了青雀......"虚影声带哭腔,"就因为她说您偷换了皇后的安胎药......"
丽妃突然暴起,丝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沈清婉本能地转身,却撞进一片冰凉。哑巴暗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缠着绷带的手指死死捂住她的嘴。远处传来假山石挪动的轰鸣,沈清婉惊恐地看见,三块太湖石正在缓慢合拢,缝隙里伸出半截沾着金箔的舌头。
暗卫拖着她往殿外走,沈清婉拼命挣扎,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就在这时,她瞥见丽妃耳后银针闪过寒光。那根银针,竟与她母亲临终前攥着的信物一模一样。记忆瞬间闪回——母亲倒在血泊中,手里紧紧攥着那根银针,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舍。
"放开我!"沈清婉咬向暗卫的手掌,却被对方反手制住。暗卫凑近她耳边,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吟,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催促。沈清婉还想追问,却被狠狠推进一间偏殿。门重重关上的瞬间,她听见外面传来丽妃的冷笑:"既然看到了不该看的,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偏殿内漆黑一片,沈清婉摸索着想要找到出口,却摸到一面冰凉的铜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她身后密密麻麻的丝线。那些丝线正悄无声息地向她逼近,末端的珠串里,秀女们的脸扭曲变形,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呼救......
当沈清婉转身想要逃离时,却发现门已经消失不见。黑暗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有若有若无的银铃声,而那声音,正是从她自己的手腕上传来的......
第二章血脂咒符
沈清婉被困在偏殿整整一夜。当晨光终于透过窗棂照进来时,她才看清四周的景象。墙上挂满了画轴,画中女子姿态各异,却都有着相同的空洞眼神。更诡异的是,每幅画的角落都有一根银针,与丽妃耳后的那根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哑巴暗卫出现在门口,示意她跟上。沈清婉本想拒绝,却见对方从怀中掏出一方胭脂盒。血红色膏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隐隐有符咒纹路流转。想起母亲生前常说"血胭脂可镇邪祟",沈清婉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暗卫带着她穿过曲折回廊,来到冷宫深处。这里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间弥漫着腐臭味。暗卫推开一扇布满蛛网的门,露出一座尘封的祠堂。十二面铜镜在供桌上泛着幽光,其中一面映出她被丝线勒住脖颈的画面。
"这是......"沈清婉话音未落,冷宫门外传来杂乱脚步声。暗卫猛地将她推进密道,胭脂盒塞进她掌心。密道尽头是座尘封的祠堂,十二面铜镜在供桌上泛着幽光,其中一面映出她被丝线勒住脖颈的画面。
"沈姑娘好雅兴。"皇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清婉转身,看见凤冠霞帔的妇人正把玩着她母亲的银簪,"当年令堂就是用这簪子,刺穿了自己的咽喉。"铜镜突然剧烈震颤,沈清婉在镜中看到更骇人的景象:皇后的裙摆下伸出无数惨白手臂,每只手都攥着半截绣着牡丹纹的宫装。
密道外传来暗卫的惨叫声,沈清婉抓起胭脂往脸上涂抹,符咒纹路瞬间爬上皮肤。奇异的力量涌遍全身,她感觉自己与地底某种存在产生了联系。就在这时,皇后突然出手,指甲划过她的脸颊:"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破局?太天真了......"
当胭脂触及眉心时,沈清婉听见地底传来千万人的呜咽。而皇后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与母亲临终前的表情如出一辙。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涂抹胭脂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举起银簪,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第三章玉如意的血管
晨光裹着薄雾渗进冷宫,沈清婉浑身发冷地从昏迷中惊醒。她下意识摸向脸颊,昨夜被皇后抓伤的痕迹早已消失不见,掌心却还残留着血胭脂的诡异温度。起身时踢到个硬物,低头一看,竟是皇帝昨日赏赐的玉如意——温润的羊脂白玉表面,细密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宛如新生的血管。
“婉贵人可算醒了。”太监尖细的嗓音惊得她猛然抬头。廊下站着两名侍卫,腰间悬着的佩刀刻着与哑巴暗卫脊椎相同的咒文。“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前往御花园。”
穿过九曲回廊时,沈清婉听见假山后方传来压抑的啜泣。循声望去,三四个宫女正挤在太湖石缝隙间,她们耳后都插着银针,动作机械地往石缝里塞着什么。当其中一人转身时,沈清婉瞳孔骤缩——那分明是选秀时见过的秀女,此刻双眼空洞如死鱼,脖颈后缠绕的银丝正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嗡鸣。
“别看!”侍卫粗暴地捂住她的眼睛。但在闭眼的瞬间,沈清婉瞥见假山石表面渗出暗红液体,顺着沟壑汇成“噤声”二字。等她再睁眼,玉如意突然剧烈发烫,血管状纹路已经爬满整个器物,末端竟延伸出细小触手,在空中诡异地扭动。
御花园中央,皇帝负手而立,脚下躺着具浑身缠满金线的女尸。沈清婉认出那是前日与自己交谈过的常在,此刻她的舌头被金箔包裹,双眼圆睁,死不瞑目。“婉贵人来得正好。”皇帝转身,龙袍下摆扫过尸体,“朕听闻你精通医理,可看得出这是何死因?”
沈清婉强压下恶心,目光却被尸体手中半露的玉如意吸引。那器物上的血管纹路与自己怀中的如出一辙,且正以尸体为中心,在青砖上勾勒出巨大的符咒阵。“回禀皇上,这......这是被某种邪术操控。”她话音未落,假山群突然发出轰鸣,数十块巨石翻转组合,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银针墙——每根银针都串着一截带金箔的舌头。
“大胆!”皇后不知何时出现,凤钗上的东珠几乎戳到她面门,“竟敢妖言惑众!来人,将这妖女拖去慎刑司!”沈清婉被侍卫架住时,怀中的玉如意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她看见无数血管从地底钻出,缠绕住皇后的脚踝,而在那些血色纹路中,浮现出母亲被推入古井的画面。
夜幕降临时,沈清婉被关进慎刑司地牢。铁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剁肉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种倒计时。她摸出玉如意,发现那些血管竟开始往自己手臂上攀爬。就在这时,墙面突然传来叩击声,哑巴暗卫从密道钻出,绷带下的脊椎咒文发出微弱光芒。
“救我......”沈清婉话未说完,暗卫突然扯开她的衣袖。当玉如意的血管接触到他脊椎上的咒文时,整个地牢剧烈震动。沈清婉看见暗卫眼中闪过痛苦与决然,他从怀中掏出半块带血的玉佩——那正是母亲失踪多年的另一半信物。
“这是......”沈清婉话音被轰隆巨响淹没。地牢顶部裂开缝隙,玉如意的血管化作锁链缠住暗卫,将他往天花板拖去。暗卫在被拽走前,用尽最后力气在墙上划出个符号——那是母亲医书上记载的,镇压千年怨灵的禁咒。
沈清婉顺着暗卫留下的符号寻找线索时,玉如意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音,而在那些声响中,混杂着母亲生前哼唱的摇篮曲。当她举着火把靠近声源,却发现满地都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绣鞋,每只鞋里都蜷缩着个浑身缠满丝线的婴孩......
第四章感官消亡
铁链拖拽声与摇篮曲交织成噩梦,沈清婉举着火把的手剧烈颤抖。满地绣鞋中的婴孩突然同时睁眼,漆黑瞳孔里映出她惊恐的面容。玉如意发出刺耳尖啸,血管如活物般缠住她脚踝,将她往地牢深处拖去。千钧一发之际,哑巴暗卫不知何时挣脱束缚,挥刀斩断丝线,带着她跌进另一条密道。
密道尽头是间堆满刑具的密室,墙上悬挂的人皮灯笼幽幽发亮。暗卫扯开最后一圈绷带,露出布满裂痕的脊椎,咒文在皮肤下疯狂游走。他指了指墙角的铜盆,沈清婉这才发现盆中盛着黑色液体,表面漂浮着半张绣着牡丹纹的人皮——正是丽妃宫装的纹样。
"这是......"话音未落,密室顶部突然倾泻下银丝。暗卫猛地将她扑倒,无数丝线擦着鼻尖掠过,钉入地面后绽开成诡异的莲花状。沈清婉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听觉——暗卫的嘴在动,可她只能看见空气扭曲的波纹,听不见任何声音。
玉如意的血管突然暴涨,将两人逼至墙角。暗卫眼中闪过决绝,用染血的手指在地上画出符咒,脊椎咒文竟与地面纹路共鸣。密室轰然震动,十二面铜镜的虚影在墙壁浮现,其中一面映出皇后寝殿的景象:太后正将银针插入皇后耳后,而皇后怀中抱着的,赫然是沈清婉母亲的牌位。
失去听觉的沈清婉只能靠唇语猜测暗卫的警告。他反复比划着"感官献祭"的手势,又指向玉如意的血管。突然,地面裂开缝隙,御膳房的剁肉声化作实质传来——案板上的肉块排列成倒计时数字,此刻正从"3"跳向"2"。
暗卫抓住她的手按在铜镜上,冰凉镜面泛起涟漪。沈清婉看见自己在镜中不断重复死亡场景:被丝线勒毙、被银针贯穿眉心、坠入布满金箔舌头的古井......每一次死亡,她的身体都会失去一种感官。当镜中画面显示她双眼流血而亡时,现实世界的光线突然扭曲,右眼的视野化作一片血红。
"不!"沈清婉的呐喊消失在无声世界。暗卫急切地比划着,从怀中掏出半截烧焦的医书残页,上面用朱砂写着:"血胭脂解咒需以五感为引,缺一不可"。可话音未落,密室大门轰然洞开,丽妃带着丝线傀儡将他们团团围住,她耳后的银针泛着幽蓝光芒。
丽妃抬手操控丝线,暗卫脊椎的咒文亮起防御光盾。沈清婉趁机将血胭脂抹在玉如意上,符咒纹路瞬间爬满器物表面。就在玉如意即将爆发的刹那,丽妃突然抛出银针,精准刺入暗卫脊椎最脆弱的节点。暗卫发出无声嘶吼,咒文开始寸寸崩裂,而沈清婉的左眼也在此刻彻底失明。
黑暗中,沈清婉摸到暗卫塞来的半块玉佩。记忆如潮水涌来:幼时母亲总说玉佩能"照见真相",却从未告诉她真相如此残酷。当她将两块玉佩拼接时,十二面铜镜同时发出强光,映出地底深处的景象——数以万计的傀儡被埋在金箔舌头堆砌的祭坛下,而祭坛中央,插着母亲的银簪。
沈清婉在失明前的最后一刻,看见哑巴暗卫的脸开始融化,露出与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的面容。而丽妃捡起暗卫断裂的脊椎,咒文竟顺着丝线爬上她的身体,让她脖颈后的银针绽放出莲花形状。更可怕的是,沈清婉发现自己的味觉也在消失——舌尖尝到的血胭脂,不再是铁锈味,而是母亲临终前那碗汤药的苦涩。
第五章傀儡祭坛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沈清婉踉跄着扶住墙面,残存的触觉能感受到砖石表面凸起的符咒纹路。失去视觉与听觉的她,只能凭借味觉残留的苦涩和嗅觉捕捉到的尸油味辨别方向。玉如意的血管仍在手臂上蠕动,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血肉。
“原来你也有今天。”丽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沈清婉本能地后退,却撞上一具冰冷的身躯。睁眼望去,只能看见模糊的黑影——是被丝线操控的傀儡宫女,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甲虫。丽妃的笑声像毒蛇吐信,“你以为用血胭脂和玉佩就能破局?太天真了。”
沈清婉摸索着掏出半块玉佩,试图再次触发铜镜虚影。然而指尖刚触碰到玉佩边缘,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低头看去,只见玉佩表面浮现出血色文字:“五感尽失,方见真章。”刹那间,她的触觉也开始消退,手臂上玉如意的血管变得若有若无,周围的温度、空气的流动,都在迅速抽离。
就在感官即将全部消失的瞬间,沈清婉突然听见了心跳声。那是母亲的心跳,沉稳而有力,从地底深处传来。她循着声音跌跌撞撞地前行,残存的微弱视觉中,依稀看到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上铺满金箔舌头,中央插着母亲的银簪,十二面铜镜悬浮在空中,镜面映出不同时空的景象——有她儿时的庭院,有选秀前的闺房,还有母亲被推入古井的那个雨夜。
“你终于来了,清婉。”太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清婉转身,却什么也看不见。残存的嗅觉捕捉到一丝檀香,那是太后常熏的安息香。“当年你母亲妄图破坏咒局,我只能送她去该去的地方。”太后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温柔,“不过你比她聪明,主动献上五感,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沈清婉想要开口质问,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在消散。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仿佛正在被某种力量抽离。祭坛上的银簪突然发出光芒,玉如意的血管顺着地面延伸,与铜镜的光线交织成巨大的符咒阵。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千万怨灵的嘶吼声穿透耳膜,沈清婉的最后一丝味觉也消失了,世界陷入彻底的黑暗与寂静。
但在这片虚无中,她却“看”到了真相。原来整个皇宫就是一个巨大的傀儡场,皇帝、皇后、妃嫔,甚至宫女太监,都是被十二面铜镜操控的傀儡。而母亲,是上一任守局人,为了打破诅咒,不惜牺牲自己。哑巴暗卫(父亲)一直在暗中保护她,脊椎上的咒文是唯一能对抗铜镜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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