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守梦兽?”
“谛听。”柳儿轻轻说出这个名字,像怕惊扰了什么,“我的守护灵。或者说,曾经是。”
“昨晚在图书馆,我看到一个黑影,还捡到了这个。”李明取出之前那撮银色毛发,“今早又收到了这个发环,里面有...一些画面。柳儿,我需要真相。全部真相。”
柳儿端起凉茶,手微微颤抖。她喝了一口,仿佛在积蓄勇气。
“我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这个你已经知道。但我们守护的,从来不只是梦境连接点。”她的目光望向远处,仿佛穿透墙壁,看到了某个遥远的地方,“我们守护的,是屏障。元辰宫不是知识库,而是牢笼。那口井连接的不是意识层级,而是两个世界。”
“两个世界?”
“我们的世界,和‘那边’的世界。”柳儿转回视线,眼神中带着李明从未见过的恐惧,“上古时期,两个世界本有通道,那些被我们称为‘神灵’、‘异兽’的存在,可以自由往来。但后来,‘那边’发生了某种...变化。过来的东西越来越危险,于是先民们封闭了大部分通道,只留下少数几个,由专门的守门人看管。”
“元辰宫是其中之一?”
“元辰宫是最重要的一个,因为它不仅是通道,还是过滤器。”柳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符文,“稷下学者们发现,可以通过集体意识构建一个缓冲层——也就是元辰宫。从‘那边’过来的东西,必须通过元辰宫的过滤,才能进入我们的集体潜意识,进而影响现实。而那些过于危险的,则会被困在元辰宫中。”
李明感到后背发凉:“那口井...”
“是的通道,也是的屏障。”柳儿的声音低了下去,“但屏障在变弱。从我祖父那一代开始,守门人已经无法完全掌控通道的开关。而我父亲...他试图彻底封闭通道,却失踪在了井的另一边。那时我十二岁,谛听为了保护我,分裂了自己的一部分留在我身边,大部分力量则留在井边,维持屏障不崩溃。”
“所以你找我来,不是因为需要同伴,而是需要...替代品?”李明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柳儿的眼泪终于落下:“对不起。我需要一个能进入深层梦境的人,一个能让谛听认可的人,去井的另一边找到我父亲留下的封印法器,彻底封闭通道。我试过自己去,但每次靠近井,谛听留下的那一部分就会强制将我拉回。它保护我,但也阻止我完成使命。”
“那昨晚的信息,约我去钟楼的...”
“是陷阱。”柳儿擦去眼泪,神色重新变得坚定,“‘那边’的东西一直在尝试引诱更多人靠近通道。它们会伪装成帮助者,透露部分真相,最终目的是让你自愿打开通道。钟楼下面,有一个次级连接点,虽然不如元辰宫稳定,但足够让一些小东西过来。”
李明沉默了很久。阳光在古老的地板上缓慢移动,尘埃在光柱中飞舞,一切宁静得不真实。
“如果通道彻底关闭,会怎样?”他终于问。
“元辰宫会消失,守梦兽会消散,所有依赖梦境连接点的存在都会受到影响。”柳儿看着李明,“包括你刚刚获得的,在梦境中保持清醒的能力。你会变回一个普通人,做普通的梦,过普通的生活。而我和我的家族,将失去传承千年的使命——也失去与谛听的联系。”
“守梦兽会死?”
“不完全是死。它们本就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生命,更像是意识的凝聚体。通道关闭,它们会回归集体潜意识的海洋,但会失去个体性,失去记忆,失去...自我。”柳儿抚摸着手腕,那里戴着一个和李明相似但更精致的银色发环,“谛听陪伴了我家十七代,它记得每一个守门人的名字,每一个孩子的笑声。我不确定,失去这一切,对它而言是否比死亡更好。”
李明看向窗外,校园里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树下有学生在读诗,有恋人在低语,有孩童在奔跑。一个平凡而珍贵的下午。
“如果我不去呢?如果通道一直这样半开半闭?”
“屏障会继续弱化。最终,某个足够强大的存在会突破过来,可能是几天后,可能是几年后,也可能是一百年后。但一旦发生,现实世界的规则会被改写,人类认知的世界将不复存在。”柳儿苦笑,“很老套的救世剧情,对吧?可这是真的,李明。我多么希望这只是我编的故事。”
“你父亲为什么选择去井的另一边,而不是从这边封闭通道?”
“因为关键的法器在那边。当年屏障出现裂缝时,他带着家族最强大的封印法器去修补,却再也没回来。法器留在了那边,没有它,从这边只能暂时加固,无法永久封闭。”
李明想起梦中那些画面:井中伸出的阴影之手,柳儿的呼喊,守梦兽的警告。如果那不仅仅是梦,而是某种预兆或真实的片段...
“如果我答应去,该怎么做?”
柳儿深吸一口气:“我会教你稳固意识的方法,给你家族传承的护身符。你通过元辰宫的井进入那边,找到我父亲和法器,激活法器。谛听留在那边的大部分会感应到,带你回来。但这个过程有风险,那边的规则不同于这里,你的意识可能会被扭曲,可能会迷失,可能会...”
“可能会像你父亲一样,回不来。”
柳儿点头,眼泪再次涌出:“所以我一直犹豫,一直拖延。直到最近,屏障的波动越来越频繁,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李明,你有权利拒绝。这不是你的使命,不是你的责任。你可以现在离开,忘记一切,过你的人生。”
李明看着桌上的铜钱和玉佩,又看看手腕上的银色发环。他想起守梦兽卖萌的样子,想起元辰宫中那本写着“学历”的巨书,想起梦中柳儿转身时眼中的惊恐。
他也想起普通的生活: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和室友约好的周末游戏,母亲催他回家吃饭的电话,那些平凡而真实的烦恼和快乐。
两种未来在他心中拉扯。
“如果我拒绝,你会怎么做?”
“我自己去。”柳儿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没有谛听的引导,我可能根本找不到路,可能在半途就迷失。但我会去。因为这是我的责任,我的家族等待了太久,这个世界也等待了太久。”
“那个约我去钟楼的神秘人,是‘那边’的东西?”
“很可能是,也可能是一个被蛊惑的梦行者。”柳儿说,“今晚九点,无论你去不去,我都会去钟楼。那个次级连接点必须被处理,无论是关闭还是加固。”
李明站起身,走到窗边。从这个高度,可以看到大半个校园,更远处是城市的轮廓,在下午的光线中静静呼吸。一个由无数人、无数梦、无数平凡日子组成的世界。
“给我那个护身符吧。”他说,没有转身。
“李明...”
“还有稳固意识的方法,全部教我。”他转回身,看着柳儿,“但我有个条件:我们一起去。不是你去或我去,是我们一起。”
柳儿怔住,随后用力摇头:“不行,太危险了!如果你在那边出事,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那你一个人去出事,我就能原谅自己吗?”李明平静地问,“你刚才说了,这是我的选择。我选择相信你,也选择和你一起面对。这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我的,是‘我们’的。”
柳儿看着他,泪水无声滑落,但这一次,她的嘴角有了一个细微的、颤抖的弧度。
“傻瓜。”她低声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倒出一枚深紫色的玉坠,“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家族传承的护心玉。它能稳固你的意识,让你在那边保持自我。但效果有限,最多维持十二个小时。时间一到,无论找没找到法器,都必须返回。”
李明接过玉坠,触手温润,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他将玉坠贴身戴好,一股清凉的气息从胸口扩散开来,头脑变得异常清晰。
“现在,教我稳固意识的方法。”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柳儿传授了一套呼吸法和观想法。不同于常见的冥想技巧,这套方法的核心是在意识中构建一个“锚点”——一个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让你想起自己是谁、从何而来的意象。
“你的锚点必须是你最深层、最稳固的记忆或信念。”柳儿解释,“对我而言,是童年时父亲教我认星图的夜晚。无论梦境多么混乱,只要我想起那片星空,就能找到回归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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