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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二陈汤（第1页）
注:此章所涉及药方剂量仅供参考，如有需要，请线下就医，谨遵医嘱，请勿私自尝试，否则后果自负！！！
半夏手捧《太平惠民和剂局方》，青布衣袖沾满姜汁的辛香。窗外连月阴雨，檐下菖蒲垂着水珠，案头《本草纲目》的书页已微微卷边。她指尖划过“二陈汤”条目，蹙眉道：“黄梅时节，湿浊氤氲，困脾阻肺者十之六七。”话音未落，药坊梁间忽传来异响，原是陈皮从药柜顶层跌落，怀中橘皮簌簌散落。
“《本草备要》说我‘同补药则补，同泻药则泻’，可今晨李掌柜咳出鸡蛋清样的痰涎，你们却只让我用三钱！”陈皮抖落衣襟上的尘埃，老橘皮在掌心碎裂，挥发油香漫溢。茯苓自晒药架转身，素白衣裙扫过《金匮要略》痰饮篇：“李掌柜舌苔厚腻如积粉，分明是《诸病源候论》‘气脉闭塞，津液不通’之象，岂能独责于你？”
【病案实录·周夫人】
坊门忽被推开，绸缎庄周夫人掩面而咳，帕上痰痕黄白相间。半夏三指搭其右寸，觉脉象濡滑如帛浸水：“《诊家枢要》谓‘濡脉主湿，滑脉主痰’，此乃湿痰壅肺之候。”她掀开患者衣襟，膻中穴处肌肤晦暗如蒙尘，“《望诊遵经》云‘胸膈晦滞者，痰浊痹阻’，当刺丰隆、中脘。”
湿困脾阳
茯苓执患者手掌细观，大鱼际青黄相间：“《形色外诊简摩》载‘鱼际色黄主湿，色青主滞’。脾为生痰之源——”她忽掀开药罐，见薏米粥中米粒沉底，“恰如此粥，脾阳不运则水谷精微悉化痰饮。”
痰阻气机
陈皮拾起周夫人咳出的痰块，拉丝绵长：“《医宗必读》‘痰粘如胶者，气机壅塞’。此妇脘胀如鼓，非我陈化三年之皮不能破滞！”他翻开《本草衍义》，“寇宗奭明言‘橘皮陈久者，燥性减而理气存’，新皮若用，反增痞满。”
三焦不利
半夏银刀剖开痰液，见分层如絮：“《温病条辨》谓‘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此痰上蒙清窍则头重，中阻枢机则纳呆，下注肠腑则便溏。”她取铜镜照向患者舌根，“舌苔根腻如膏，正是《辨舌指南》‘下焦湿滞’之征。”
檐外忽起闷雷，雨点击打青石地面，激起浑浊水花。茯苓取琉璃盏接檐溜，水中悬浮的杂质缓缓沉降：“此雨挟地气浊阴而上泛，恰如患者脾失升清。”她指间薏苡仁滚落盏中，米粒竟浮于水面，“若脾阳得振，湿浊自化，犹如此米得阳气而浮。”
半夏执笔蘸取姜汁研墨，素笺上字迹斑驳：
半夏五钱（姜制）陈皮四钱（三年陈）
茯苓一两生甘草五分
茯苓先煎取汁，后下陈皮；半夏另包姜汁浸透，武火煮沸去沫；生甘草临起锅时投入。
《景岳全书》在案头自行翻开：“善治痰者，惟能使之不生，方是补天之手。”陈皮抚须而叹：“张介宾此语，正应吾辈理气化痰之责。”茯苓忽指《丹溪心法》痰饮篇：“朱震亨云‘治痰当分燥湿’，此证舌虽腻而口不渴，当守二陈汤原方。”
周夫人饮下首剂，忽咳出胶冻状痰块。半夏银刀挑之，见内裹血丝如蛛网：“《医林改错》‘痰夹瘀血，遂成窠囊’，明日当添桃仁破瘀！”檐角铜铃随风骤响，药柜中竹茹无风自动——湿热化燥之变，已悄然萌发。
暮色中，周夫人痰块在琉璃盏中渐渐分层。陈皮老皮浸入药汤时，三年陈化的纹路竟与患者掌中痰湿纹暗合。茯苓凝视着渐清的檐溜，水中倒映出《金匮要略》“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朱批。半夏姜汁的辛香与梅雨潮气交织，在梁间勾画出一幅流动的五行生克图。
【辰时·诊室】
晨光漫过药坊的雕花窗棂，周夫人斜倚在竹榻上，咳声沉闷如瓮中回响。半夏执银刀挑起痰液，见其悬垂如丝，在晨光中泛着胶质光泽：“《医宗必读》谓‘痰如败絮，黏滞难出’，此乃湿痰胶结之象。”她青布衣袖轻振，案头《本草纲目》哗哗翻至半夏条目，“李时珍言我‘除湿化痰，开结下气’，当用五钱姜汁浸透，破其黏滞。”
半夏（君药）姜汁浸透的药材泛着琥珀色，半夏以铜刀剖开示众：“《雷公炮炙论》云‘半夏毒在麻口，姜制可解’。此批浸足七日，麻舌之性尽去。”她忽掀开患者舌苔，“苔腻如浆糊，非重剂不能化痰——五钱为君，恰合《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原方之量。”
陈皮（臣药）老橘皮在掌中碎裂，辛香之气冲散满室潮闷：“《本草备要》载我‘同半夏则燥湿，配茯苓则健脾’。夫人脘胀如鼓，需四钱理气宽中。”他将三年陈皮与当年新皮并置，“新皮燥烈如莽汉，陈皮温和似长者，此理《本草衍义》早有明训。”
茯苓（佐药）陶罐中山泉煎煮的茯神块泛起朱砂纹：“《医学启源》谓‘茯苓白者入气分，赤者入血分’。此患痰湿弥漫三焦，当取白茯苓一两，仿张元素‘分消走泄’之法。”她轻按患者胫骨，凹陷如泥的肌肤渐复弹性，“《形色外诊简摩》‘肿消纹现者湿退’，佐药之力已显。”
甘草（使药）生甘草片在药碾中渐成金粉：“《药品化义》称我‘调和诸药如国老斡旋’。然此妇舌苔浊腻——”他取蜜炙与生品对比，“蜜炙甘缓助湿，当用生草五分，遵《医方集解》‘甘淡渗湿’之旨。”
茯苓执山泉水注入陶罐：“《炮炙论》载‘茯苓需文火慢煎，取淡渗之性’。”她将茯苓块先煎三刻，水面泛起蟹目泡，“此火候正合《伤寒明理论》‘如鱼眼沸’之说。”
陈皮将橘皮后下：“我之气香轻扬，若久煎则散——《本草纲目》明示‘后下存香’。”辛香随蒸汽升腾，患者眉头渐展，“《温病条辨》‘气行则水行’，此之谓也。”
半夏姜汁浸润的药包沉入罐底：“武火煮沸去其悍，文火慢煨取其醇。”药汤渐成琥珀色，半夏观其挂壁如泪，“《本草述钩元》云‘半夏得姜汁，刚烈化温润’。”
午时初服，周夫人饮下半盏，腹中忽雷鸣如潮。茯苓轻按其中脘：“《金匮要略》‘心下坚满，此为水饮’，气机已动。”未几，患者排下溏便，秽物中夹黏腻痰液。
申时再剂，黄昏时分，咳声渐由沉闷转清亮。半夏银刀再验痰液，已无拉丝之状：“《医宗金鉴》‘痰质由稠转稀者，湿化之兆’。”然舌根仍见薄黄苔，“此乃《温热论》‘湿渐化热’之端倪，明日当添竹茹。”
《景岳全书》在案头无风自动，展开于“痰饮”篇：“治痰当分标本，此案初以二陈汤治其标，待痰消六七分，需转六君子汤固其本。”陈皮抚须颔首：“张介宾此论，正应‘脾为生痰之源’之训。”
茯苓忽指《丹溪心法》：“朱震亨谓‘治湿痰用二陈，热痰加芩连’。今观周夫人舌苔转黄，当思变法。”檐角铜铃轻响，药柜中竹茹簌簌而动，似在应和。
暮色中，周夫人咳出的痰液在琉璃盏中分层沉淀。陈皮老皮在药汤中舒展，纹路竟与患者掌中痰湿纹渐趋同步。茯苓凝视渐清的檐溜，水中倒映出《金匮要略》“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朱批。半夏姜汁的辛香与陈皮陈香在梁间交织，勾画出一幅流动的五行生克图，暗合《周易》“山泽通气”之卦象。
【药室·寅时】
晨露未曦，药坊东厢已腾起袅袅白烟。半夏青布衣袖高挽，将姜汁浸透的药材铺满竹筛："《雷公炮炙论》云半夏七浸七曝，去麻存性。此批仅浸三日，麻舌未除，岂能入药？"她忽以银针刺舌，舌尖顿觉麻木，"若以此治周夫人，必致药毒攻心之祸！"
陈皮（三年陈化）老橘皮在晨光中泛着琥珀光泽，陈皮拾起一片新皮对比："《炮炙大法》谓橘皮隔年者性缓，当年者性烈。此新皮挥发油如烈火——"他划燃火折，新皮遇焰腾起青烟，"若用于周夫人脘胀之证，岂非抱薪救火？"
茯苓（真伪鉴别）茯苓执刀剖开药材，断面朱砂点如星斗："《本草纲目》载茯苓真者，断面现云纹朱砂点。"她指着一筐伪品，"这猪苓断面如朽木，混充茯苓者，反增小便涩痛！"
甘草（蜜炙玄机）蜜罐中沉浮的甘草片泛着金光："《修事指南》谓蜜炙甘草需炼蜜至滴水成珠。然周夫人舌苔浊腻——"他取生品掷入药碾，"当用五分生草，合《医方集解》甘淡渗湿之法。"
茯苓执山泉水注入陶罐："《医学源流论》载煎药忌用阴阳水。此水采自西山冷泉，昨夜子时汲取，正合天一生水之数。"水面渐起蟹目泡，"《伤寒明理论》谓如鱼眼沸者，文火之候。"
半夏将姜制药材棉裹悬煎："武火急煎去其悍，文火慢煨取其醇。"药汤渐成琥珀色，她忽撒入陈皮，"此时投药，恰如《温病条辨》分消走泄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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