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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真武汤（第2页）

附子先煎两刻，再入他药；辰时、戌时各服一剂，忌食生冷。

首剂服罢，赵翁排出清稀小便一斗二升。附子掌中艾绒余烬忽现坎卦之形，茯苓凝视尿色渐清："《形色外诊简摩》谓溺清长者，阳气来复。"檐角铜铃随风轻响，药柜中桂枝与茯苓的影子在晨光中交叠，恰似苓桂术甘汤方义。

烈日穿透药坊的竹帘，在青砖地上织成细密的光网。附子玄衣鼓荡，腰间赤玉带蒸腾着热气，将《伤寒来苏集》重重拍在案上："柯琴谓真武汤证，阳虚不能制水，赵翁四肢逆冷至此，我当增至四钱！"案头铜秤的砝码被震落，滚入白芍素裙之下。

附子（君药）玄衣振起时带起火星："《医学衷中参西录》载张锡纯治水气案，附子用至两许。此患脐下悸动三日未平——"他忽掀开赵翁衣襟，腹肌如波浪起伏，"《金匮要略》水在肾，心下悸，非重剂不能镇水！"

白芍（佐药）素手按住药秤："《本草经疏》明训附子得芍药，其性乃温而不燥。"银针轻刺患者太冲穴，见其足背筋脉挛急稍缓，"此人厥阴经拘挛，我需三钱方能制衡君药燥烈。"

茯苓（臣药）青衣掠过《医宗金鉴》水肿门："吴谦先生言利水当防伤阴。昨日尿量已达二斗，舌面已现细纹——"她执铜镜照向患者口腔，"《辨舌指南》谓舌红少津者，阴液暗耗，当守原方剂量。"

白术突然展开患者手掌："大鱼际青黑虽退，然坎宫现出裂纹——《形色外诊简摩》云掌中坎位裂者，脾肾两虚。"翡翠镯碰响药柜，"当增我至五钱，另加砂仁醒脾，此乃《脾胃论》培土制水法！"

生姜捧着煨制记录介入："《雷公炮炙论》载煨姜去其辛散，留其温守。患者呕逆虽平，然胃脘仍冷如冰——"她将姜片置于患者神阙穴，白霜立消，"当守五钱之量，不可减损。"

附子三指扣住赵翁尺脉："沉微似绝，此乃《脉经》阳气暴脱之兆！"玄衣蒸腾的白气在梁间凝成坎卦水纹，"仲景原方附子用至一枚，今四钱尚不及古法之半！"

白芍却执起患者另一手腕："然左关弦急如刃，此肝风欲动之象。"她展开《临证指南医案》，"叶天士治阳虚动风案，必佐芍药甘草汤缓急。若附子过量，恐成《类证治裁》壮火食气之弊！"

茯苓取来宋版《伤寒论》，羊皮卷页哗哗翻动："观仲景原方，附子一枚约合今三钱，芍药三两折为三钱，此乃一阳配一阴之制。"她指尖停在"真武汤"条文，"诸位且看！生姜三两、白术二两、茯苓三两，五行之数暗藏其中。"

白术翡翠镯映着日光："汉制三两合今约45克，我现用四钱（12克）已属减量。"她突然掀开药柜，"若依古法，茯苓当用一两八钱（54克），诸位可敢？"

忽闻赵翁腹中雷鸣如潮，四肢陡然抽搐。附子点燃艾柱灸其关元穴："此乃《针灸大成》回阳救逆要穴！"转身疾书：

炮附子四钱茯苓一两二钱

白术五钱白芍四钱

煨生姜六钱桂枝三钱

白芍银针疾刺阳陵泉："筋会之穴可缓急！"针入三寸，患者足背挛急立解。

茯苓取伏龙肝（灶心土）两许："《千金翼方》载此物煎汤可镇逆安中。"她将附子单独包裹，"需用棉纱裹附先煎，免其麻口劫阴。"

生姜忽然剖开煨姜："《修事指南》谓姜汁炒药助其行散。"取竹沥半盏调和，"患者舌苔转燥，当遵《先醒斋广笔记》润燥并行之法。"

申时服药，药汁入腹半刻，赵翁排出清稀小便三升。附子观其掌纹："坎宫裂纹转浅，《望诊遵经》谓掌润者脾土复。"

戌时再剂，夜半诊脉，沉微之象稍起："《诊家枢要》云沉中见滑者，阳气来复。"然舌面细纹加深："《辨舌指南》红纹现者阴液伤，当减附子回三钱。"

月华初上时，赵翁掌纹离位忽现朱砂色。附子凝视艾灸余烬："此乃《周易》离火生土之象。"白芍银针在月光下泛起青芒，《针灸甲乙经》在案头无风自动，停在"足厥阴肝经"篇。檐角铜铃轻响，茯苓将调整后的方剂封入紫檀匣，匣面刻着《医宗金鉴》箴言："医贵权变，方忌胶柱。"

药坊檐角的铜铃在狂风中凄厉作响，烛火摇曳间，赵翁突然蜷缩如虾，双手紧抠床沿，喉间发出“咯咯”异响。附子玄衣疾闪至榻前，掌中艾绒燃起青焰：“脐下悸动如奔豚突撞，此乃《金匮要略》‘气从少腹上冲心胸’之危候！”他三指扣住患者寸口，觉其脉象乍浮乍沉，如雀啄食。

【病案实录·奔豚急症】

《河工诊籍·甲辰年三月初七》

赵氏突发气逆上冲，自觉有物自脐下奔突至咽喉，四肢厥冷至肘膝。查：面色青灰如蒙铁色，舌淡紫苔白滑，脉沉紧而结代。腹诊见脐周肌肉震颤，如鼠走皮下。

附子（君药）玄衣振起火星，将炮附子增至四钱：“《伤寒论》明示‘脐下悸，欲作奔豚’，当仿桂枝加桂汤法！”他急取桂枝五钱，“《医宗金鉴》谓‘桂枝平冲降逆’，需与附子共成水火既济之势。”

生姜（使药）煨姜汁灌入患者口中：“《神农本草经》载我‘止逆下气’，此证需用六钱温通十二经！”她忽剖开姜块，辛辣之气冲散满室阴寒，“患者呕出清水带血丝，当遵《千金方》伏龙肝煎汤镇逆！”

白芍银针如电，直刺患者公孙、内关二穴：“《针灸大成》云‘公孙冲脉胃心胸，内关阴维下总同’！”针尾震颤间，赵翁喉间“咯咯”声骤止。

茯苓疾按患者三阴交：“足太阴经结代，此乃《灵枢·经脉》‘脾经病则腹胀善噫’！”她掀开患者裤管，胫前水肿已蔓至膝上，“《医林改错》‘血水同源’，当加泽兰三钱活血利水！”

白术翡翠镯碰响药柜：“舌苔白滑未退，需保我五钱健脾之力！”她执患者手掌，见大鱼际青黑转淡，“《形色外诊简摩》‘掌中坤宫润者脾阳复’，砂仁二钱不可减！”

附子却按住泽兰药包：“此人舌现紫斑，《辨舌指南》谓‘紫为血瘀’，当合桃仁三钱破血逐瘀！”

茯苓取伏龙肝（灶心土）三两：“《雷公炮炙论》载此物需灶心经年者，取其温涩之性。”她将附子棉裹悬煎，“武火急煎一刻，文火再煨半刻，取迅捷温阳之力。”

白芍滴入米醋三滴：“《本草纲目》‘醋制入肝’，助我柔筋缓急之效。”

丑时初服，药汁入腹半刻，赵翁排出瘀黑小便半斗，腹中雷鸣渐息。附子观其掌纹：“坎宫水纹退至腕横纹，《望诊遵经》云‘水气退者阳复’。”

寅时再剂，晨光微露时，患者太溪穴处脉现滑象：“《诊家枢要》‘沉中见滑者，肾气来复’。”然舌面细纹加深：“《辨舌指南》‘红纹现者阴液耗’，当减附子回三钱，添麦冬三钱护阴。”

破晓时分，赵翁掌纹离位现出淡淡红晕。附子凝视艾绒余烬中的坎卦残影：“此象应《周易》‘水火既济’。”白芍银针在晨光中泛起青芒，《针灸甲乙经》自行翻至“厥逆篇”。檐角铜铃轻响，茯苓将调整后的方剂刻于竹简，简首赫然是《医宗金鉴》箴言：“治急如将，治缓如相。”

药圃中的白术新叶沾着晨露，茯苓轻抚赵翁腕间逐渐充盈的脉象："沉细之脉已起滑象，《诊家枢要》谓阴证转阳者吉。"忽见患者腰际缠着的艾绒灰烬簌簌而落，附子玄衣一震："且慢！此处肌肤仍冷如寒铁——《景岳全书》火不暖土之兆未除！"

【病案实录·传变证候】

《河工诊籍·甲辰年三月廿三》

赵翁虽水肿消退，然新现：五更泄泻，腰冷如坐冰，足跟龟裂渗液。查：舌淡胖边齿痕加深，苔白滑而根腻，脉右关濡弱、左尺沉涩。掌纹震宫现网状细纹，恰如《望诊遵经》"木乘土位"之象。

白术展开《脾胃论》，翡翠镯映着"土败则水侮"的朱批："李东垣云脾胃虚则九窍不通。"她执患者足跟观之，"《诸病源候论》谓跟痛者，肾虚髓竭，此乃水土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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