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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猪苓散（第2页）

药炉白气蒸腾，阿胶素手执铜勺，琥珀色的胶块在热汤中渐化如蜜。忽闻药童惊呼："胶块沉底成团，汤色浊如泥浆！"猪苓青衫一闪，竹筷急搅药汁："《雷公炮炙论》明训阿胶烊化，需热汤冲兑，速取药汁半盏化之！"茯苓验看胶块断面："纹理浑浊，定是掺了杂胶。真品当如《本草图经》所载透如琥珀，映光现彩。"

【病案实录·王氏绣娘】

《临江镇诊籍·庚子年六月初七》

王氏，女，32岁，绣工。主诉：服用猪苓汤三剂后，水肿虽消，反现口干咽燥，夜间盗汗。查：舌红少津，中有纵裂，脉细数。此乃《临证指南医案》"利水过甚，阴液受损"之变证。

泽泻短褐沾满药渣，声如洪钟："既已肿消，当续用原方！"滑石折扇猛收："谬矣！《温病条辨》云存得一分津液，便有一分生机，王氏舌裂如龟纹，岂能再利？"

茯苓执《景岳全书》劝解："张介宾言攻补不可偏废。当减泽泻为一钱，添麦冬三钱。"

阿胶捧出蜜炼膏方："我需增至三钱，合《医方集解》润燥如逢甘霖。"

阿胶取银碗隔水炖胶："《修事指南》载隔水慢烊，保其清润。"胶液渐成金丝状，与药汁相融如琥珀流光。

滑石观日晷投影："酉时肾经当令，此刻服药犹水灌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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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取荷花露调和："《本草再新》谓露水润而不滞，最合阴虚之体。"

猪苓银簪点向患者掌心："离位焦红未退，坎位凹陷仍显，此乃水火不济。"他展开河图洛书，"当减滑石为二钱，佐女贞子三钱滋水涵木。"

阿胶轻触王氏足跟："龟裂未愈，肾阴未复。添龟甲胶一钱，仿《医贯》血肉有情之品法。"

坊外忽抬入一老翁，尿频如崩，目陷声嘶。泽泻验其药渣："泽泻用至五钱，未配固涩！《本草衍义》明戒峻利需防脱阴。"

阿胶急煎生脉饮："《千金方》载人参、麦冬、五味子救阴敛液，速配山茱萸四钱固脱！"

五日复诊，王氏舌润纹浅，掌中潮热退。茯苓执《诊家枢要》："脉细转柔，阴液渐复。"

原方减：泽泻一钱滑石一钱

加：阿胶三钱麦冬三钱

女贞子二钱龟甲胶一钱

亥时以银器煎药："《本草乘雅》谓银器煎药，护养阴津。"

《金匮要略》在案头无风自动，停于"百合狐惑病篇"。猪苓朱批："仲景以当归、贝母苦参丸治阴虚挟湿，正启我辈化裁之法。"

阿胶展开《温病条辨》增液汤条目："吴瑭以玄、地、麦冬救阴，今佐入猪苓汤，乃润利相济之创举。"

滑石折扇忽现《医学衷中参西录》批注："张锡纯谓阿胶既善滋阴，又善利水，观王氏案足证此理。"

月下药庐，阿胶以胶液绘就《黄帝内经》"阴平阳秘"篆文。泽泻将误治药渣深埋杜仲树下："来年此木当结解毒之果。"滑石折扇轻拂，将结晶露水收入青瓷瓶："此乃《本草拾遗》石髓玉液，可润秋燥。"檐角铁马叮咚，与《金匮》竹简上的水气病篇遥相共鸣。

烈日炙烤着临江镇，漕工李氏被担架抬入药坊时，周身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汗腥。猪苓青衫浸透，三指扣其腕脉："浮濡而数，如帛裹砂！"他掀开李氏衣襟，见胸腹遍布粟粒状红疹，"《湿热病篇》谓湿郁肌表，热不得越，此乃暑湿挟表之危候！"

【病案实录·漕工李氏】

《临江镇诊籍·庚子年六月十五》

李氏，男，38岁，漕船纤夫。主诉：高热三日（未测体温），头重如裹，无汗，小便癃闭。现症：肌肤扪之灼手，膝关节肿痛难以屈伸。查：舌苔灰腻如浆，脉浮濡数，尺部沉滞。前医误投麻黄汤发汗，致神识昏蒙。

茯苓执《伤寒论》太阳病篇："仲景云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不可发汗。此患虽高热无汗，然非伤寒表实——"她以银针轻刺大椎穴，渗出浑浊黏液，"《针灸逢源》载暑湿客于肌腠，刺之出黄汗。"

滑石折扇猛展，露出《湿热病篇》批注："薛生白云湿热证始恶寒，后但热不寒。李氏初起恶寒，今但热无汗，当以三焦分消！"他取芦根五钱劈开，"加此物宣畅气机，合《时病论》轻可去实之法。"

猪苓挥毫改方：

原方减：泽泻一钱阿胶一钱

加：白蔻仁二钱杏仁三钱薏苡仁一两

紫苏叶一钱鲜芦根五钱

白蔻仁（佐）："《本草备要》谓其化湿宽中，启上焦如揭壶盖。"

杏仁（佐）："《温病条辨》载杏仁利肺气以开水源。"

紫苏叶（使）："《医方集解》逆流挽舟，解表化湿而不助热。

茯苓取未熟白米："《本草述》云粳米生用性凉，合薏仁先煎取糜。"滑石将杏仁捣如泥："仿吴鞠通轻苦微辛法，保其宣透之性。"

泽泻观日晷："申时膀胱经旺，此刻服药犹顺流而下。"忽见患者足踝浮肿泛红，"添防己三钱，遵《金匮》风水恶风治法。"

阿胶取荷花露煎苏叶："《本草再新》载荷叶露升清降浊，合紫苏叶外散内化。"

猪苓银簪点向患者掌心："离位紫黯，坎位凹陷，此乃水火相激。"他展开河图，"白蔻仁醒脾（土）制水，杏仁肃肺（金）通调，薏仁利湿（土）涵木，此即五行制化之道。"

滑石折扇轻摇："暑为阳邪，湿为阴浊。紫苏叶辛香属木，疏土中壅滞；芦根甘寒属水，清金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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