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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三仁汤（第4页）

七日渗液止："《外科证治全生集》黄水尽则肌生。"舌苔转薄白："《辨舌指南》黄苔化者湿热退。"月余皮损平复："《医宗金鉴》肤若新生者，气血和畅。"

通草举着透亮的茎髓："《本草衍义》谓我体轻通利，恰似三焦水道。"茎髓折射月光，在青石上投下纵横光影，"医家以我喻三焦，实因中空善行——若似厚朴质实，岂能通调水道？"

半夏抚弄姜汁浸过的药材："《伤寒明理论》言我辛开苦降，然未经姜制者，如烈马无缰。"她将炮制前后的半夏对比，"生者麻舌刺喉，制者温润和缓——此乃制药如驯驹之理。"

《神农本草经》在石案上泛着幽光，"杏仁：主咳逆下气"的字迹与杏花香交织。

白蔻仁展开《海药本草》："岭南人谓豆蔻为脾家瑞气，此语深得芳香醒脾之妙。"

薏苡仁轻诵《诗经》："采采芣苢之芣苢即我，千年之前，先民已识淡渗之力。"

霜降夜，郑某赠绣帕一方，上绣三仁汤药物图样。杏仁将绣帕悬于诊室，与《本草纲目》图谱交相辉映。药圃中，新栽的豆蔻花在月下吐蕊，暗香浮动间，似有历代药学家魂灵驻足。薏苡仁轻抚穗头垂露："明日寒露，当采最后一批生品——"话音未落，晨风已送来《金匮要略》翻页的轻响。

仁济堂正堂的《明堂人形图》前，三百六十五盏桐油灯次第亮起，每盏灯旁悬一卷医案，如星河垂落。白蔻仁展开十丈素绢，朱砂标记的医案经纬交织，北至漠河寒湿，南抵琼崖瘴疠，西贯巴蜀雾瘴，东临吴越梅雨。薏苡仁青衫拂过舆图，谷纹与医案墨迹叠映："今岁共施三仁汤二百四十七例，化裁六十八法，皆循宣上、畅中、渗下三焦分消之道。"

杏仁执《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指点灯阵："春分案加紫苏叶透表，小满案佐荷叶边清暑，秋分案配枇杷叶润燥，大雪案入陈皮温中——此乃《温病条辨》治湿当随四时消息。"

白蔻仁象牙扇轻摇，扇面《湿热病篇》字迹浮动："长夏岭南案重用赤小豆，仲秋燕北案添砂仁，皆本因地异治之法。江南黄梅时节，滑石需减半以防过利；漠河苦寒之地，白蔻当增量以助温化。"

薏苡仁捧出五色药土：青黛（木）、朱砂（火）、赭石（土）、明矾（金）、磁石（水）。他将炒薏仁置于黄土之上："培土制水，佐金平木——钱塘船工案中，茯苓皮健脾，杏仁抑肝，正是五行生克之妙用。

竹叶展开各域水质样本：岭南溪水浑浊，北疆雪水清冽，中原井水甘平。她取岭南水煮沸："《本草纲目》载流水三十种，治病各不同，此水煮薏仁，可增淡渗之力。"

厚朴比对各地药材："蜀地厚朴皮厚气烈，江浙厚朴质薄味清，北域厚朴需酒炙增温——此乃《药物出产辨》道地制宜精髓。"

半夏捧出三类药秤：小儿秤星细密如麻，老者秤杆包浆温润，妇人秤盘雕花精致。"童稚剂量如履薄冰，老者用药如扶古松，孕妇遣方如护嫩芽——此即《医学心悟》量人如量衣。

三仁汤原方高悬：

杏仁五钱白蔻仁二钱薏苡仁六钱

厚朴二钱半夏二钱滑石六钱

通草一钱竹叶二钱

滑石白衣染满矿粉："急症高热者，我增至九钱仿河间法；湿重于热者，我减为三钱守鞠通训。"

杏仁剥开青皮："江南痰湿用带皮者，北域燥咳去皮尖；孕者易苏叶，老弱改蜜炙。"

岭南樵夫足肿案旁，赤小豆串如珊瑚；燕北牧人寒湿痛泻案侧，砂仁壳泛紫光；江南妊妇子肿案下，紫苏叶犹带露痕。白蔻仁象牙扇点向巴蜀雾瘴案："此案添佩兰三钱、草果一钱，正合《湿热病篇》秽浊当以芳香逐之。"

《温病条辨》在香案上无风自动，吴鞠通朱批"治湿当如抽丝剥茧"字迹灼目。薏苡仁轻诵："上焦宣肺取轻清（杏仁），中焦运脾贵芳香（白蔻），下焦利湿需淡渗（薏苡）——三焦分消，如庖丁解牛。"

白蔻仁展开《湿热病篇》手稿，薛生白眉批跃然："湿热交混，如油入面，唯三仁法可缓缓图之。"书页间忽飘落干枯竹叶，叶脉纹路竟与三焦水道暗合。

"三仁济世堂"金匾在晨光中揭幕，楹联摘自《医原》：

上联：宣上畅中渗下三焦分消

下联：天时地理人和一剂贯通

横批：湿化气清

匾下药柜新辟辛丑年首格，陈放九蒸九晒薏苡仁，其色如栗，其香似稻。

杏仁在药圃播下新种，三仁汤方笺埋入沃土。白蔻仁教导药童辨识豆蔻花："未绽者气全，正如医道需怀赤子之心。"薏苡仁将全年医案封入紫檀函，函面阴刻《黄帝内经》"必先岁气，无伐天和"。

冬至子时，药圃忽现奇观：杏仁树结出透明果实，脏腑经络清晰可见；白蔻花穗绽放如银钟，嗡鸣间逸出清冽药香；薏苡珠串垂落如帘，每粒皆映《温病条辨》字句。

通草茎髓流出清泉，在青石板上汇成三焦水道图；竹叶无风自动，叶面凝出"湿去热孤"露字；滑石碎屑聚为河图洛书，暗合五运六气之数。

更漏尽时，三百六十五盏医案灯渐次熄灭，唯中央三盏长明：杏仁灯青如春木，白蔻灯白似秋霜，薏苡灯黄若厚土。三光交融处，《金匮要略》肺痿篇泛起金光，"大气一转，其气乃散"八字凌空而立，化作甘霖润泽九州。

晨钟破晓，新栽的豆蔻花在辛丑年第一缕阳光中吐蕊。杏仁轻抚《神农本草经》扉页，露珠自叶尖坠落，在"杏仁主咳逆下气"字迹上溅起微光。白蔻仁象牙扇合拢，"分消走泄"四字隐入暗纹。药圃深处，三仁汤方笺化作春泥，滋养出万千草木新芽。

————————

三仁汤《温病条辨》

【组成】杏仁五钱飞滑石六钱白通草二钱白蔻仁二钱竹叶二钱厚朴二钱生薏苡仁六钱半夏五钱

【用法】甘澜水八碗，煮取三碗，每服一碗，日三服（现代用法：水煎服）。

【功用】清利湿热，宣畅气机。

【主治】湿温初起或暑温夹湿之湿重于热证。头痛恶寒，身重疼痛，面色淡黄，胸闷不饥，午后身热，苔白不渴，脉弦细而满。

【证治机理】证为湿温初起，邪在气分，湿重于热。湿温多因外感湿热之邪，或因素有脾湿，复感外邪所致。湿热遏阻卫阳，则头痛、恶寒；阻滞肌肉，则身重疼痛；湿困脾胃，运化失司，气机不畅，则胸闷不饥；湿为阴邪，湿遏热伏，则午后身热；面色淡黄、苍白不渴、脉弦细而濡，皆属湿阻气机，湿重于热之征。治宜清热利湿，宣畅气机。

【方解】重用滑石为君，清热利湿而解暑。以薏苡仁、杏仁、白蔻仁“三仁”为臣，其中薏苡仁淡渗利湿以健脾，使湿热从下焦而去；白蔻仁芳香化湿，利气宽胸，畅中焦之脾气以助祛湿；杏仁宣利上焦肺气，“盖肺主一身之气，气化则湿亦化”（《温病条辨》）。佐以通草、竹叶甘寒淡渗，助君药利湿清热之效；半夏、厚朴行气除满，化湿和胃，以助君臣理气除湿之功。原方甘澜水又名“劳水”，以此煎药，意在取其下走之性以助利湿之效。本方为治疗湿温初起，湿重于热证之常用方。

【配伍特点】芳化苦燥寒清同用，宣上畅中渗下并行。

【方歌】三仁杏蔻薏苡仁，朴夏白通滑竹伦，水用甘澜扬百遍，湿温初起法堪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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