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窗外的桑林,“机器缫的丝快,可它抽不出‘丝语’,那些花纹只是印上去的,没有魂。”
桑月突然说:“我打算把城里的服装店关了,回来养蚕缫丝。”
桑阿婆愣了愣,随即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蚕茧:“好,好,回来就好,这蚕宝宝总要有人疼它。”
接下来的几日,村里的老人们都行动起来,有的整理“蚕经”做档案,有的在蚕坊前演示缫丝,
桑阿婆则带着桑月教孩子们采桑、喂蚕,说就算化纤绸再多,这手工丝绸的手艺也不能丢,留着给后人看看老祖宗是怎么用桑叶织出云霞的。
当丝绸研究所的专家赶来考察时,整个桑蚕村都沸腾了。
他们看着“蚕经”上的记载,抚摸着那些带着“丝语”的老丝绸,连连赞叹:“这是中国丝绸文化的活化石啊,比任何现代面料都珍贵!”
离开桑蚕村时,桑阿婆送给他们每人一块素色丝绸,上面用金线绣着小小的桑叶,丝质轻柔,带着桑叶的清香。
“这绸要做件贴身的衣裳,”她把丝绸叠好,指尖还沾着蚕茧的黏液,
“人的体温能养它,日子久了会越来越软,就像这桑叶,要慢慢长,才能喂出好蚕。桑可以种,可老祖宗的法子不能忘,那是用千年耐心织出的光阴。”
走在盆地的小路上,身后的桑蚕村渐渐隐入暮色,蚕宝宝啃食桑叶的“沙沙”声仿佛还在桑林间回响。
小托姆捧着丝绸,突然问:“下一站去哪?”
艾琳娜望着北方的山地,那里隐约有座石窑的轮廓。
“听说那边有个‘石雕峪’,石匠们用山里的青石雕刻器物,石纹里藏着山水的灵气,只是现在,机器雕刻多了,手工石雕卖不出去,錾子都快锈了……”
桑叶的清苦还在鼻尖萦绕,艾琳娜知道,无论是轻柔的丝绸,还是泛黄的蚕经,那些藏在丝缕里的智慧,从不是对生灵的索取,
而是与自然的共生——只要有人愿意守护这片桑林,愿意传承养蚕缫丝的匠心,愿意把祖辈的生存哲学融入每一根丝线、
每一个针脚,就总能在时光的编织里,织出生活的华彩,也让那份流淌在丝纹里的温润,永远滋养着每个与丝绸相伴的日子。
离开桑蚕村,循着坚硬的山石向北跋涉,三月后,一片被青石覆盖的山谷出现在群峰之间。
石窑依山而凿,像嵌在岩壁上的蜂巢,凿石的“叮当”声与山风的呼啸交织,
几位老石匠坐在石台前,正用錾子敲打青石板,石屑飞溅如碎玉,空气中浮动着石粉的清冽与桐油的醇厚——这里便是以手工石雕闻名的“石雕峪”。
峪口的老石坊前,坐着位正在打磨石狮的老汉,姓石,大家都叫他石老爹。
他的手掌被錾子震出厚厚的老茧,指关节有些变形,却灵活地用磨石擦拭石狮的鬃毛,石纹在他掌心渐渐显露出温润的光泽,仿佛有了生命。
见众人走近,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石屑在他肩头积成薄薄一层:
“这青石要选‘万年岩’,经得住风霜雨雪,雕出的东西能传三代,现在的大理石看着光鲜,却不经冻,十年就裂了缝。”
艾琳娜抚摸着石坊外的石桌,桌面的石纹如山水般蜿蜒,角落处刻着细小的云纹,摸上去光滑如玉,忍不住问:
“老爹,这里的石雕手艺传了很久吧?”
“一千三百年喽,”石老爹指着峪深处的悬崖,
“从唐朝就有石匠在这里凿石,那时候雕出的‘石佛龛’,被皇家用去镇陵,现在还能在博物馆里看到。
我年轻时跟着师父学石雕,光练握錾子就练了三年,师父说石头是有骨的,要顺着它的纹路凿,才能让石头说出心里话。”
他叹了口气,从石坊角落的石匣里取出几卷泛黄的石谱,上面用朱砂勾勒着石雕的样式、凿法,标注着“龙纹需顺石筋走”“碑刻宜选平纹石”。
小托姆拿起一卷石谱,牛皮纸已经被石粉浸得发硬,上面的线条刚劲如铁,还画着简单的工具图,
标注着“尖錾用于开纹”“平錾用于修面”。“这些是石雕的秘诀吗?”
“是‘石经’,”石老爹的儿子石凿扛着一块青石走来,石屑沾满他的粗布衣裳,
“我爷爷记的,哪类青石适合雕佛像,哪片岩层的石头适合刻碑,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这凿击的力道,”
他指着石谱上的批注,“是祖辈们摸着石头脾气试出来的,重了石崩,轻了纹浅,要像给石头把脉一样,恰到好处。”
他指着最旧的一本,纸页边缘已经磨损发黑,“这是明朝时的,上面还记着大旱年怎么采石,说要选阴坡的石头,含水分多不易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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