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低沉喑哑,里面翻腾的怒意几乎化为实质,让一旁的小乔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任谁都听得出来,司马懿此刻是真的气急了,那是一种濒临爆发边缘的、冰冷到极致的愤怒。
大乔心焦如焚,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急忙解释。
“义父!真的不怪貂蝉姐姐!是我……是乔儿太没用了!当时您命悬一线,乔儿却因为害怕、因为不敢对真人下针,迟迟无法动手……貂蝉姐姐是情急之下,为了逼我、也是为了救您,才……才打了我的!她不是有意的!您要怪就怪我吧!全是我的错!”
小乔也在一旁带着哭腔帮腔。
“是啊姐夫!当时姐姐的手抖得厉害,怎么都扎不下去针,眼看您……您的气息越来越弱……我们都快急疯了!是貂蝉姐姐那一巴掌,好像……好像才把姐姐打醒了……后来姐姐才能稳下心来救您的!您别生貂蝉姐姐的气……”
然而,司马懿的怒火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平息。
他紧抿着唇,胸膛依旧起伏不定,那双湛蓝的眸子死死盯着貂蝉,里面风暴未歇。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貂蝉,似乎想斥责什么,想质问什么,但极致的愤怒和尚未完全恢复的体力,让他的话语堵在喉咙里,只变成一连串压抑的、沉重的气息和模糊的音节。
“你……你……你……你竟敢……”
“义父!求您不要动气了!”
大乔见他气得手指都在哆嗦,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他情绪激动影响排毒,甚至再次引发毒性反扑。
“您刚刚才好一点,千万不能动怒!针还在身上呢!要怪就怪我,全是我的责任!您怎么罚我都行,求您别怪貂蝉姐姐!”
“小姐,小乔……够了。”
貂蝉忽然出声,打断了姐妹俩急切而无用的求情。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淡然。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
无论原因为何,无论结果怎样,“殴打大乔”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触碰了司马懿最不可逾越的底线,也彻底违背了他当年收留她时,那句并非命令却重如泰山的嘱托——“照顾好大乔”。
原因?在结果面前,有时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看着司马懿因盛怒而显得更加虚弱却依旧凌厉的脸庞,看着他终于脱离了鬼门关,能再次对自己发怒……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巨石,反而奇异地落下了。
只要他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貂蝉脸上泪痕未干,却缓缓露出一抹极淡、极温柔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委屈,没有辩解,只有深深的释然与无悔。
她轻轻地将依偎在身边、吓坏了的小乔往旁边揽了揽,让她靠稳桶壁。
然后,在司马懿冰冷愤怒的注视下,在大乔和小乔惊恐的目光中,貂蝉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着潮湿的地面,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浴桶的距离。
“咚!”
一声闷响,她双膝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冰冷坚硬、还残留着水渍和药渣的地面上。那声响,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她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额头重重触地,行了一个标准到极致的、旧时奴隶向主人请罪的大礼。
长长的黑色卷发铺散开来,遮住了她的侧脸。
“奴婢貂蝉,”
她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清晰而平稳,却带着一种自我放逐般的决绝。
“以下犯上,殴打了小姐。此乃大逆不道之罪,罪该万死。”
她停顿了一下,再次将头重重磕下,发出令人心颤的声响。
“请主人……降罪。”
说完,她保持着额头触地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等待最终审判的雕像。那挺直却又卑微的脊背,无言地诉说着她的认罪与甘心领受。
“貂蝉姐姐!”
大乔和小乔几乎同时惊呼出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们怎么忍心看貂蝉如此!大乔更是急得就要从桶边站起,伸手想去拉貂蝉起来。
然而,她们的动作被阻止了。
司马懿一直紧握着大乔手腕的那只手,骤然用力,将她牢牢固定在原地。
同时,他另一只被貂蝉方才握着、此刻已空落的手,也迅速抬起,示意小乔不许动。
“谁都不许去……”
他脸上的怒火似乎因貂蝉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自毁般的请罪仪式而凝滞了一瞬,但眼神依旧深不见底,黑沉得吓人。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蕴藏着风暴的蓝眸,沉沉地看着跪伏在地、姿态卑微到尘埃里的貂蝉,又看了看身边急得泪流满面的大乔和小乔。
浴室里,只剩下药汤微沸的咕嘟声,以及几个人或沉重或急促的呼吸声。
空气再次紧绷起来,比之前等待施救时,更多了一份沉重而压抑的窒息感,仿佛暴风雨前最后那令人心悸的宁静。
命运的丝线,在救赎之后,又骤然拧成了另一个复杂难解的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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