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万万没想到,他会用这样一句话,将两人之间横亘了二十年的“隐瞒”与今日生死关头暴露的“欺骗”,轻轻勾销。
他讨厌欺骗,尤其讨厌她的欺骗,这是他亲自为她划下的界限。
可如今,率先越界的人,似乎是他自己。
他用自己的“中毒之秘”,抵偿了她的“学医之隐”。
更重要的是,大乔从他的眼神深处,看到了震惊之后的欣慰,看到了责备之下的骄傲,看到了那冰冷外壳下,因她这“瞒天过海”的所学所救,而悄然升腾起的、不容错辨的温暖与庆幸。
相比起她这“欺瞒”所结出的、挽救他生命的果实,那隐瞒本身的过程,似乎真的……不再那么不可饶恕了。
他依旧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那双向来锐利冰寒的眼眸里,此刻只余下询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我们扯平了,好吗?”
他又轻声问了一遍,仿佛在确认一个重要的约定。
氤氲的药汽里,司马懿那句“扯平了”像是一道温暖的赦令,融化了凝固的空气,也融化了横亘在大乔心头二十年的巨石。
她望着他眼中那抹罕见的、近乎自嘲的柔和,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泪水中已没了恐惧与不安,只剩下如释重负的酸楚与无尽的暖意。
“嗯……义父……”
她用力点头,笑容在她沾满泪痕的脸上绽开,红肿的指印也掩盖不住那发自内心的光亮。
“乔儿……”
司马懿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确认着她的平安。
然而,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她脸颊另一侧时,那清晰的、尚未消退的红肿掌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进他的眼底。
他唇边那丝虚弱的笑意瞬间冻结、消散。
一股寒意,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如同冰锥般从他心底最深处猝然刺出!
二十年来,他将她捧在掌心,视若珍宝,何曾舍得动她一指头?
即便是在她幼时最顽劣、犯错的时候,最严厉的惩罚也不过是让她去书房抄写典籍,面壁思过。
是谁?谁竟敢对他司马懿的女子下如此重手?!
他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了几分,方才因排毒而略见平稳的气息又开始紊乱。
他颤抖着抬起那只未被貂蝉握住的手,指尖带着药浴的湿气与自身的冰凉,极其小心地、近乎触碰易碎琉璃般,轻轻抚上大乔红肿的脸颊。
仅仅是如此轻微的接触,大乔还是下意识地、没能完全控制住地蹙了一下眉,身体几不可察地向后缩了缩。
那细微的疼痛反应,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司马懿的心窝!
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
原本就因毒发和虚弱而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添了几分铁青。
他眸底的风暴在凝聚,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压出来,带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谁干的……?”
那声音里的冰冷与危险,让整个浴室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度。药桶下的火苗似乎都畏惧地摇曳了一下。
“我……”
大乔心头一慌,下意识想开口解释,想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她太了解义父了,平日里看似冷静淡漠,可一旦触及他在乎的人和事,尤其是她和小乔,那护短的性子发作起来,后果难以预料。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另一个清晰、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认命般坦然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截断了她所有的酝酿。
“主人,”
貂蝉跪坐在浴桶另一边,依旧紧握着司马懿的一只手,她没有躲避,紫宝石般的眼眸迎上他陡然变得锐利骇人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是我……是我打的。”
大乔和小乔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向貂蝉。
她们没想到貂蝉会如此直接、如此毫无转圜余地地承认。
大乔更是急得想再次开口。
“不,义父,其实是因为我……”
可司马懿的视线已经完全锁定在貂蝉身上。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钉在貂蝉那张绝美却此刻写满平静接受的脸庞上。
他眼中翻涌着极度复杂的情绪——震惊、被冒犯的暴怒、深深的不解、还有一丝被信任之人“背叛”般的刺痛……他收养她,给予她庇护和远超仆从的地位,甚至默许了她许多逾越的亲近与关怀,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双手会落在大乔脸上!
他握着桶沿的手(被大乔扶着的那只)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然后紧紧攥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牵扯到银针,带来一阵刺痛,但这生理的疼痛远不及心头的怒火。
“长本事了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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