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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怎么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体!&rdo;俞忆白恼恨的扯了一把被子，恨恨的说。

&ldo;忆白，我们家的事还没有按平呢。&rdo;婉芳偎在他的怀里，微笑道：&ldo;颜姐姐原来姓丘，怎么又改了姓颜?&rdo;

作者有话要说：活活，更了更啦，今天天气转冷，大家记得加衣裳哦

红尘

婉芳话一出口就已后悔，得俞忆白这一句连忙接口，&ldo;忆白，我的难处你晓不晓得?&rdo;

&ldo;晓得，怎么会不晓得?&rdo;俞忆白的手已经滑进了婉芳的衣内，触手一处滑腻。婉芳嘤咛一声，娇羞的埋进他的怀里。俞忆白停了一会，轻轻按住她的胸，怜惜的道：&ldo;婉芳，别担心，有我呢，你安安心心做我的太太。&rdo;

婉芳在他身下颤抖。年轻女孩子的身体微微发凉，带着初开的蔷薇气味，把俞忆白带回二十岁那个初夏的晚上。

那一天是比他大几天的二哥的大喜日子。他站在高墙的这一边屏声静气，偷听兄弟姐妹们闹洞房。他们在晚风中嘻嘻哈哈，热闹非凡。他只得一墙粉白的蔷薇做伴，阵阵香气熏得他压不住心底的欲望，期待着俞家替他结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蔷薇都凋谢的时候，他没有等到自己的妻子，等来的是顶替二哥出洋坐冷板凳……

&ldo;忆白。&rdo;婉芳伸手捧着他的脸，在温柔的蔷薇香气中轻声唤他，&ldo;我也晓得你的难处，我会好好待谨诚和芳芸，也会待她好。&rdo;

她和他门户相当，又贤良淑德。从前他渴求的一切，高官厚禄、娇妻美妾、儿女成双，都有了。就连俞老太太，也不能不把他当俞家儿子了。俞忆白回过神来，寻着婉芳的脖颈处亲了一口，一双手却不住下滑，惹得婉芳喘息不止。

俞忆白不只在新太太房里芙蓉帐里春宵短，还是颜姨娘的秋闺梦里人。

颜如玉把儿子哄睡着了，披着大衣站在阳台上吸烟。东头胡氏房里的灯早熄掉了，隔着厚厚的天鹅绒看不见里面的动静。三楼芳芸的窗口还有光亮，少女清秀的影子在窗边晃来晃去。颜如玉狠狠吸了一口烟，抱着胳膊冷笑起来。

芳芸要拉窗帘，正好看见二楼西边阳台上香烟头的明明灭灭的红点，不由轻蔑一笑，&ldo;哗&rdo;的一声用力把窗帘拉上，再一次把父亲给她的小皮匣放到书桌边，细细的翻看起来。

里面有一张写着谨诚名字的上海房契，芳芸看日子好像是这几天，想了一想，就把地址抄下来，折成小卷藏在衣服的暗袋里。

第二天早上极早，立诚又来约谨诚一淘上学。颜如玉不放心跟着去了。颜忆白在餐桌上看见没有颜如玉，问得是送谨诚上学去了，越发定了买车的心思，对婉芳道：&ldo;我今天带芳芸去中西女中，老太太那里还要烦你遮着点，就说芳芸有点小感冒，怕把病气过给老太太，我一早带她去瞧大夫了。&rdo;

婉芳微笑点头，道：&ldo;回来时记得买点药。&rdo;掉过头面向芳芸笑道：&ldo;倩芸和丽芸她们几个晓得，都要眼红你呢。&rdo;

芳芸低着头笑道：&ldo;住校她们怕是不习惯。&rdo;几口喝完了咖啡就跑上去，过了一会换了一身西式衣服，提着一个手提袋下来。恰好听差的进来禀报汽车来了。俞忆白朝婷婷玉立的女儿伸出胳膊，挽着芳芸对婉芳点点头。芳芸侧头嫣然一笑，道：&ldo;太太，我一定考得上的。&rdo;

婉芳送他们到铁门下，目送汽车出了樱桃巷，才慢慢走到十五号去。

芳芸爬在车座上看着婉芳走向十五号，突然道：&ldo;只怕老太太晓得了跟太太过不去的。&rdo;

俞忆白笑着拍拍女儿的胳膊，叫她坐好，&ldo;你以为我们在家说的话传不到老太太耳朵里?&rdo;他满意的看着前排坐着的阿德微微打了一个抖，笑道：&ldo;她到底先是我的太太，才是老太太的儿媳妇。芳芸，你不晓得在中国，女人离了丈夫儿子，就什么都不是了。&rdo;

芳芸小声道：&ldo;为了我上学叫太太受褒贬，我心里过意不去，不然我还在家学吧。&rdo;

俞忆白笑道：&ldo;傻孩子，去学校多交几个朋友，与你有好处。天天在家闷着，没病也要闷出病来。&rdo;

芳芸抱着俞忆白的胳膊，撒娇道：&ldo;爹爹真好。&rdo;

俞忆白笑容满面斥道：&ldo;像什么话，这样大了还撒娇。&rdo;拿手杖敲了敲前面的后背，对阿德说：&ldo;前面路口你先下去，到部里说我晚两个钟头过去。&rdo;

打发了阿德，俞忆白叫车夫开到花旗银行。亚当把他们父女接了进去，留芳芸在他的大写字间看报，带着俞忆白去办手续。

俞忆白把买地的款子交割明白，付了车款，剩下的钱自然存在花旗银行，亚当极是体贴的送了一格保险箱给俞忆白，俞忆白把贵重东西都存在保险箱里，只有那张房契和私章捡出来贴身藏好，两个在弹子房吸烟闲谈，等地主过来写合同。

芳芸在亚当的写字间里看报，拣了一个连载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只当在家里，清了清嗓子道：&ldo;吴妈，有什么事?&rdo;

&ldo;芳芸妹子，巧啊。&rdo;推门进来的是岳敏之，后面跟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李书霖。李书霖看见芳芸眼睛一亮，眨眼间又黯了下去，没精打彩的道：&ldo;九妹，谁带你来的啊?&rdo;

芳芸站起来，含笑喊道：&ldo;霖哥，岳大哥。我爹爹来有事，带我来耍。&rdo;

岳敏之道：&ldo;芳芸妹子喊书霖喊的这样亲热，真真是一家人，叫我一个孤家寡人好生伤心。&rdo;

书霖拣了芳芸对面的沙发坐下，笑道：&ldo;你还孤家寡人?&rdo;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让岳敏之。岳敏之摆摆手，笑道：&ldo;不吸了，你也少吸点罢。&rdo;

李书霖懒洋洋点着一根，吐着烟圈笑道：&ldo;又不是烟霞膏，不算什么。&rdo;

芳芸低头看报，岳敏之走到她身边的扶手上坐下，笑问：&ldo;看得这样出神，是什么?&rdo;

芳芸淡然道：&ldo;申报。&rdo;

岳敏之被她冷淡的态度扎了一下，笑起来。李书霖突然道：&ldo;敏之，你少惹事。&rdo;

岳敏之走回他身边坐下，好笑道：&ldo;好，你妹妹，我不惹。&rdo;

芳芸虽然大方，脸上也浮现出一点淡红来，低着头看报，看来看去还是那几行。

早晨的风从黄浦江吹过来，带着一点点机油的气味。芳芸觉得有些气闷，翻过两页纸，正好翻出一张女校书的大相片，下面还有某公某老写的几行律诗，字眼香艳无比。这些无人时看看还可，当着陌生人她只好掷下，站起来走到酒柜边看亚当的藏酒。

岳敏之瞟了一眼那张大像片，抚掌小声笑道：&ldo;书霖，这不是立夫的知己?&rdo;

书霖瞟了一眼像片，无所谓道：&ldo;他的知己多了去。&rdo;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ldo;席十一怎么还没把大班请来来，他是不想赚我们的佣金了么?&rdo;

&ldo;这个席十一一向磨蹭。&rdo;岳敏之皱着眉头苦笑道：&ldo;他们再这么着，说不得也换家银行，我出去找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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