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于龙星带队跑了12个品牌,不是被当面摔杯子,就是被冷嘲热讽,连一份意向书都没签下来。晚上回到公司,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于龙星推开徐为正办公室门时,墙上的挂钟刚过十一点。徐为正没像往常一样伏案看文件,而是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没喝完的茶,氤氲的热气在冷白的灯光下飘得很慢。
“徐总,”于龙星声音带着难掩的沙哑,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指尖还残留着白天攥紧方案的酸胀感,“这三天跑了12个品牌,肯打基、星八克、还有那家茶饮品牌……全拒了。”
他顿了顿,想起陈总摔杯子时飞溅的水渍,喉结动了动:“最僵的是茶饮的陈总,我刚提‘零元购’,他直接把玻璃杯砸了,说我们是在毁他八年的品牌。还有星八克的周总,连方案都没翻,说我们搞‘薅羊毛’是拉低他们的调性。到现在,一份意向书都没拿到。”
于龙星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子缝线:“是我没做好,没找到打动他们的点……”
“我早猜到会这样。”徐为正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些,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和于龙星同款的霓虹夜景上,“这些品牌老板,表面上硬气,其实心里都在打鼓。你以为他们真的不想要流量?肯打基上个月丢了15%的外卖单量,星八克的新品连推三个月都没破圈,他们比谁都急。”
于龙星猛地抬头:“那他们为什么还拒?”
“怕。”徐为正放下茶杯,指尖敲了敲桌面,“怕价格体系崩,怕老客户跑,更怕‘第一个吃螃蟹’——万一活动搞砸了,他们就是行业笑柄。所以现在谁都想等,等别人先上车,自己再看风向。”
他看向于龙星,眼神里带着点过来人的笃定:“你今天遇到的冷嘲热讽,摔杯子,其实都是他们的‘保护色’。你想想,要是真没兴趣,肯打基的张总犯得着跟你掰扯半小时价格?星八克的运营经理会追问‘流量倾斜细节’?他们要是真瞧不上,早让你直接走了。”
于龙星愣了愣,白天谈判的细节突然回笼——张总虽然拍了桌子,但最后还是收了他的流量方案;周明虽然态度傲慢,却没把话说死,只说“再考虑”。
“那我接下来……”
“继续谈。”徐为正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明天先找麦当当,他们跟饿了么的合作出了问题,是现在最慌的。你把‘肯打基在观望’这个消息透出去,再把结算周期从3天缩到2天,逼他们下决心。只要麦当当签了,其他品牌的观望心态,自然就破了。”
他起身拍了拍于龙星的肩膀:“别泄气,‘地狱谈判’才刚开始。他们现在对你摔杯子,等活动爆了,说不定会主动找你敬酒。”
于龙星看着徐为正的背影,心里的疲惫像是被抽走了大半,他站起身:“我明天一早就去麦当当!”
只是第二天一早,助理却主动敲门进来,递给他一杯热咖啡:“于总,麦当当那边刚才打电话来,说想再跟您谈一次‘零元购’的方案。”
于龙星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真的?他们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好像是他们的区域经理算了笔账,”助理解释道,“按我们的方案,麦当当每天能多卖3000多份薯条和汉堡,而且结算价上浮5%,一个月能多赚200多万。加上他们最近跟饿了么的合作出了点问题,想靠每团的流量补回来。”
第二天,于龙星跟麦当当的谈判终于有了进展。麦当当华国区总经理刘总虽然还是顾虑价格体系,但也松了口:“于总,我们可以签协议,但有两个条件:第一,‘零元购’的产品只能是薯条、可乐这些低客单价的产品,汉堡不能免费送;第二,活动期间,我们要随时监控订单量和用户反馈,要是出现负面评价,我们有权暂停活动。”
于龙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刘总,没问题!这两个条件我们都能满足。另外,我们还会给麦当当额外加推‘买一送一’的活动,跟‘零元购’搭配着做,保证流量最大化。”
签完麦当当的协议,于龙星像是松了口气——有了麦当当这个“破冰者”,其他品牌的态度果然变了。
肯打基的张总主动打电话来,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于总,麦当当那边是不是已经跟你们签了?他们的活动方案能不能给我们参考一下?”
于龙星趁机再次抛出条件:“张总,麦当当签的是薯条、可乐的‘零元购’,你们要是愿意,我们可以给你们专属的‘汉堡零元购’名额,结算价上浮6%,流量资源比麦当当多20%。”
张总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松了口:“行,我们可以谈。但协议里必须写清楚,活动结束后,你们要帮我们做‘原价复购’的推广,不能让用户觉得我们的汉堡只值‘免费’。”
接下来的几天,谈判变得顺利起来。哈根斯同意免费送小份冰淇淋,星八克虽然没参与“零元购”,但同意做“满50减20”的配套活动,小龙虾火锅更是直接签了“100元免单券”的协议——他们最近在南方市场的扩张遇到了瓶颈,急需流量突破。
只有之前摔杯子的茶饮品牌陈总,还是没松口。直到活动开始前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于龙星,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于总,我们同意参与‘零元购’,但只能送10万份杨枝甘露,多了不行。”
于龙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喜茶已经签了协议,陈总怕被竞争对手抢了流量。他笑着说:“陈总,没问题。10万份也可以,我们会给你们优先推送南方地区的用户,保证转化率。”
挂了电话,于龙星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一叠签好的协议,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场“地狱谈判”虽然艰难,但终究还是成了——而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续的活动执行、用户反馈、品牌维护,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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