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船头的位置,拨弄着*的发,黑暗中魅影依旧能看出那是极华美的暗金色。
adaro抬起头仰视着穹顶那些精致的雕刻,忽地启唇哼唱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起初轻柔漂浮恍如幻梦,渐渐曲调升高回旋往复,那嗓音如同天国的圣歌,又似是狂风暴雨倾泻而下,煌煌赫赫让人心动神摇,微微扬起的下颌与脖颈间构成一道惑人的弧度,一曲终了之际,魅影难免生出了几分怅然若失之感。
这是他此生听过绝无仅有的美丽音乐,心醉神迷间难以遏制的火焰在他心中燃起,创作的激情鼓噪着他的灵魂,什么christina,什么求而不得的爱情他已金属忘却,现在他的灵魂属于音乐,也只属于音乐。
“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魅影先生。”adaro转过身看向他,双眸许是映上了暗河里的波涛起伏而带着些许水色,“我只有以此拙陋的歌声酬谢您的慷慨。”
“愿您也如同我一样享受这个夜晚。”他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拥住魅影,轻轻吻在有着扭曲起伏的眉间,“晚安。”
说完他轻飘飘地后仰,沉入了凶险莫测的暗河之中,魅影只来得及看到河水中亮色一闪,而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他茫然四顾,黑魆魆的石壁黑魆魆的暗河,他好像只是做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他不自觉抚摸着被adaro亲吻的眉间,那里丑陋而又狰狞,皮肉虬结在一起,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但是当被adaro注视着的时候,那双眼眸仿佛见到的不是一个丑陋的怪物,眼眸之中波光盈盈,仿佛看着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
这副就连他的christina都惊叫着逃跑的面容,被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美好生物赐予了亲吻与祝福。
就连魅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一刹那他的双眸之中充盈了多么热烈的喜悦与温柔。
第二日的夜晚,adaro又来了,依旧是后半夜,暗色深沉,他撑着下巴聆听魅影激情昂扬的演奏,合着音符放声高歌。
之后的每一夜,adaro都会如约而至,有时他会给魅影带来些来自海底的稀罕玩意,比如一株美丽的红色珊瑚,又比如几条味道鲜美的小鱼,他说自己已经活了好几个世纪,见过世界尽头的绚烂极光,见过海底最深处的汹涌波涛。
他也愿意聆听魅影对christina绝望扭曲的爱意,愿意宽慰他无望悲怆的心灵。
不知不觉间,魅影每晚都期待着adaro的到来,那唯一可以让他敞开心扉,不必再用面具遮掩自身丑陋的朋友的到来。
直到有一天,adaro趴伏在魅影的钢琴边,低声叹息道:“明天也许我不能来了,冬天将至,我要前往无尽的深海。”
魅影手一抖,琴声错杂进几个颤音。
“你随意。”他的嗓音尽可能维持着冷硬与平静,这时他感激着自己的面容无论做出什么表情都是一般无二的狰狞。
“当春天到来,我便会归来。”adaro伸出手摩挲着魅影的脸颊,“不要悲伤。”
“我没有。”魅影打开他的手,抿紧双唇。
“你的眼睛在哭泣。”adaro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它让我的心也跟着疼痛。”
魅影没有答话,只是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你的陪伴让我无以为报。”adaro说道,“愿这支曲子能够传达我的心意。”
他凝视着魅影,唱出了第一个音符。
这是铭刻在海妖记忆中的曲调,充满着波涛汹涌一般的爱恋与渴求。
请你爱我,请你爱我。
我的人类。
你可曾看见,我的心已被爱恋灼烧得千疮百孔。
adaro舒展双臂揽住板着脸的人类,这一次的亲吻,落在了那苍白的唇上。
我的,我的。
海妖的眼眸之中,暗色翻滚,欲壑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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