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歌阖了阖眸子,声音轻的仿佛叹息,“何必呢,你知道我没走。苏合,别用那套算计人心的东西来对付我。”
苏合僵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整张脸埋在他怀里,“岳清歌,别离开我。”
她已经如此强大,甚至他如果真要走,面对追缉也未必能走得了。然而在他面前,她还是只能软弱地逃避、哀求,甚至使出色*诱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苏合觉得茫然又无措,“岳清歌,我喜欢你。”
岳清歌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终归还是有真心的吧,而对于他来说,也许只要有一点真心就已足够。
他其实心里很羡慕江韶对苏合的感情,就像骄阳烈日,炙热明亮。然而他却注定伴着黑暗而生,星月之辉,足以让他心存牵系。
“我不会走,我无处可去……”当这句话说出口,岳清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真是悲哀啊,这么多年,他逃离了监察处又回来,其实一直都无路可走。
他抬手,拥住苏合,仿佛两个孤独的旅人在无边冬夜的寒冷里相互取暖。
渡了江,龙大将军的军队势如破竹,在监察处的配合下,一路凯歌高奏。而苏合借军中之势,不仅将苟延残喘的暗金堂一网打尽,同时迫的正道各大门派关门自守,几乎要断绝传承。
每日里忙于杀戮算计,苏合收到封四姐传来的师姐给她的信时,才依稀想起,她曾跟师姐说过,她今年也许会放她走。
师姐这是等不及了?苏合把信放到一边,年少时的面目都模糊,她不知道自己强留师姐的意义,却又不甘心放她走。
如果放朱砂离开,从此人海渺渺,朱砂怕是不会再想见她。
索性暂时放到一边,假装没看到信。
待到苏合再回金陵,已经又是半年。
龙大将军凯旋归来,苏合没跟他一起入城,而是带着岳清歌,轻车简行回到了监察处。
阔别许久,再回到监察处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当然除了这里,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被称之为家了。
苏合站在监察处门口,熟悉的门楣和青瓦白墙,让她有几分安心。
明廷带了人出来迎她,大多是生面孔。
苏合没有在意。
监察处培养人本来就是速成,而这段时间围剿暗金堂及正道武林,人员的折损率也着实惊人,抽调新人补充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
甚至岳清歌也没有警觉。
明廷毕竟是苏合一手带出来的人,就算这世上人心叵测,但终归还是有些能让人相信的东西吧?明廷没有背叛的理由。
因而突然变起肘腋的时候,谁也没有防备。
明廷心知岳清歌武功高强,监察处所有人都是他的后辈,武功与他一脉相承,哪怕围攻也难免有疏漏。然而又难以将他与苏合分开,于是设了陷井想要一击必杀。
幸而岳清歌见机不对,及时避开陷井,不过还是被埋伏的弓箭手射中了右侧胸口。
明廷趁乱一剑袭来,岳清歌不避反进,隔开他手中剑的同时,左手已经握住苏合的手。
“明廷!为什么?”苏合一直在尽力推明廷上位,她在外征战期间,金陵监察处的一切都交给了明廷,她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爱哭的小哭包,对她忠心耿耿的明廷竟然会背叛她。
“大人,我……”听到她质问,明廷本能地想要解释,而岳清歌已经抓住明廷这一迟疑的功夫,带着苏合悍然向悬崖方向闯过去。
因为怕他发觉不对,埋伏的人并不多,不过岳清歌相信此时大门及围墙方向必然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苏合带回来的不多的几个人也已经与此时监察处的人交上了手,这些人人数虽少,却都是百战精英,而明廷带的人大多刚刚出师,还是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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