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抬头望了望天色,看时候差不多了,拉着萧寂昀出了门,上次没有采到云霞草,还被楚风廉拉着一顿唠叨,说他不听话乱跑,听到胤禛一脸黑线,最后还是姬风烈救了他一把,说这也算是种锻炼,所以胤禛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其他地方。
路过上次那个山谷时,萧寂昀忽然拉住胤禛“师兄,你看,上次搭的那个帐篷还在哎。咦?帐篷里好像有光。”萧寂昀生性好动,就跑过去看。
“是你?”帐篷里是上次那个少年,正盘着腿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休息还是练功,看着探头进来的萧寂昀,脸色就有些不太好“讨厌鬼,怎麽是你啊?”
萧寂昀不知怎麽,一见他,语气也变得特别冲“臭小鬼,我才要问你,你怎麽在这里?”
胤禛听到萧寂昀说话,走过来看发生了什麽事,见到少年也是一愣。
少年看到胤禛,瞬间绽开笑容“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哎。”说罢,从一边的盒子里拿出株云霞草递给胤禛“喏,还给你的,我采到的哦。”
胤禛拿过草药,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少年是不是太较真了,有些无奈的淡淡道“其实没关系的,就是株草罢了。”
“不一样的,我做错的事一定要自己解决掉才完美。”少年摆摆手,一脸的自傲。
一边的萧寂昀皱着眉头,他总觉得这个少年似乎不怎麽安好心的样子“喂,你到底想干吗?”
少年似乎极会察言观色,一眼都不看萧寂昀,而是认真望着胤禛“我好不容易遇到可以交的朋友,我不想没有。”渐渐低沉下去的声音里,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寂寞,而那种寂寞,胤禛最熟悉不过。
“你若是愿意,有什麽事可以来找我。”胤禛低低道,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他语气里的那一点落寞。
萧寂昀第一次没有和少年争,闷声站在了一边。少年似乎是感动了,低着头,身子微微颤了颤,萧寂昀心底一软,上去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温热的手心覆在因夜风而变凉的衣物上,热度透过衣物传递到了身上,然后到了心底,一直在低头闷笑的少年这一次是真真愣住了。
在之后,少年也出现过几次,每次对着胤禛就笑嘻嘻,对着萧寂昀就是争争吵吵,两个人一对上,就没一刻消停过,连称呼都是讨厌鬼,臭小鬼的一直叫着,直到某一天,少年突然不再出现时,萧寂昀才恍然发现,自己原来连少年叫什麽都不知道。
“真是你!”尘封已久的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和现在的敖凛慢慢重合在了一起,那时的少年神情傲慢,现在的敖凛神情中没了傲慢,多了些玩世不恭还有淡淡的怅惘。
“不然是哪个,你可真迟钝啊。”敖凛摇摇头,一脸的你是笨蛋啊。
萧寂昀就觉得心口有股气堵得慌,这人真的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连表情都看着让人觉得讨厌。
“你怎麽在这里!”萧寂昀沉下脸,口气冲冲道。
“等人啊。”敖凛也不在意,微微一笑。
萧寂昀不知怎麽的,心里忽然有些好奇“在等谁?”
“等笨蛋喽。”语气淡然的就是在陈述事实一样。
萧寂昀哦了一声,才猛地反应过来“你说什麽!”
“哈哈,你怎麽还是那麽呆。”敖凛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萧寂昀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够了吧!”
敖凛望着神情冷肃的萧寂昀,唇边笑容越发肆意起来“萧寂昀,你连玩笑也开不起了吗?”
听着自己的名字从敖凛口中念出,萧寂昀神情微动,之前的冷肃忽然就有些维持不住了,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我没有。”想反驳,又有些不知该说什麽。
敖凛却忽然冷下了声“萧寂昀,若我不说,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的名字,甚至不再记得我。”
“我……”萧寂昀再一次语塞,想说其实不是,我真的记得你,可是,当年是我真的忘记去问你的名字,等你不见时,已没有任何办法弥补。
敖凛坐在一边静静望着萧寂昀露出的难过神情,握拳挡在嘴边,掩去了唇边露出的坏笑。
窗外忽然传来飘渺的笛音,敖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站起身打算下楼。
“你去哪?”见敖凛起身要走,萧寂昀忙开口问道。
敖凛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语气淡漠“你也会想知道我要去哪,那时却不见你问上一句,现在又何必做这种样子。”
“敖凛!”眼见敖凛越走越远,萧寂昀忽然大声喊道“我会让你知道的!”
敖凛似乎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萧寂昀也不再多说,只是站在后面静静望着敖凛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敖凛忽然站住,仰头望着天空微微眯起眼睛,萧寂昀,你那麽轻易忘掉我,我怎麽会那麽轻易原谅你。
胤禛和胤禩一行途中没有再被耽搁,中都终于遥遥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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