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云禾使劲挤了挤眼,懦懦的张开小口叫了一声,心中暗道:云禾自此便是古青青了……
她这一喊可非同小可,把她娘激动的手臂都抖了起来,而昌昌更是跳着脚、欢呼道:“诶。娘,你听见没?妹妹会叫哥哥了,妹妹会叫哥哥了……”
此时正值中午,外头的太阳又烈,一家人便都窝在了屋里,听到昌昌这么一叫唤,顿时都凑了过来。
望着挤在门口的几人,古青青抹了抹眼泪,茫然的看着他们,却是一个字都不说。
“清清,那是爷爷。”云瑞雪连忙擦擦眼泪,指着公公的方向让女儿叫。
“爷爷。”古青青陌生的看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默默将几人的模样印在心里。
“那是奶奶。”云瑞雪又指向婆婆。
“奶奶。”
“那是爹。”
“爹。”
“那是大娘。”一个个指着介绍
“打打。”
云瑞雪一个个指过来,却没料到女儿忽然不正经叫了,只好又指着张氏重复道:“那是大娘。”
“打打。”
古青青眨了眨眼,萌萌的侧了侧脸,故作不解的看着云瑞雪,而心里却嘀咕开了:就你还大娘,那么凶的脸色,还想让我正经叫,美的不轻……
那边的张氏本就凶巴巴的盯着她们母子,在听到这奇怪的称呼时,脸色瞬间黑如烂抹布。
“我是姑姑,叫姑姑。”古勤勤忍住笑意,自个介绍了起来。
“姑姑。”古青青看着那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女,咧嘴笑着叫道。
古祥云冷脸瞅了一眼张氏,走上前来,温和的笑道:“乖孙,来,让爷爷抱抱。”
古青青盯着看了片刻,那满眼的好奇盯的古祥云老脸一红,她才忍住笑意,张开手臂,说道:“抱抱。”
古祥云这爷爷乐得一笑,便将她接到了怀中,古青青回头看了看那张很像老妈的脸,便摇了摇小手,傻傻的说了句让众人无语的话:“妈妈,拜拜。”
古祥云的身子僵了僵,后仰着去看孙女的小脸,神色古怪的不得了,末了才叹了声:“这孩子开窍晚,好好教一教,也许会说的多一些。”
听闻此话,古青青忍不住的翻白眼,没想到自己一时装小孩子装过头,竟然成了个开窍晚,不过,就以原身的智商,确实算是个没开窍的。
此时,门口几人都退了出去,重新坐回饭桌旁,各怀心思的闷头吃了起来。
“吃完了抓紧时间干活,秋收忙完了一起去灵岩寺还愿,佛祖能显灵让孙儿开心智,这谢意是必须要的。”
古祥云看看怀里的孙女,又看向张氏的方向,有些漠然的说道,“小英,心里对佛祖虔诚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添个娃了。”
这话一说,张氏扒在碗上的头更抬不起来,只得默默的“嗯”了声,也不能回句别的。
毕竟,与丈夫成亲十一年有余,她却未生出一子半女,若是搁别人家里,怕是早将她扫地出门了,而她却依然顶着正室的名分,也不算亏待自己。
“清清,来,吃糊糊。”
古祥云说着,将古青青放到大腿上,拿过一碗黄+黄+的稠状物,夹了一筷子少的可怜的小米粒,先放到唇边试了试,又吹了吹,这才放到她的口边。
看着老人抖动的山羊胡,古青青真不想吃这一筷子小米粥,但是,对上老人那慈爱的眼神,还是张口接了过来。
古青青眨了眨眼,将桌子上的饭菜看了一遍,一碟子燎韭菜,一盆没有油腥的野菜汤,人手一碗地瓜小米饭和一根黑红色的饼子,不用问也知道这家好穷。
“爷爷……我、自、己、吃。”古青青看了看碗,转头望着老人,说的异常缓慢,好似很不熟练似的。
“诶,好。”听孙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古祥云立刻眉开眼笑,拉过身后的小板凳,将她放了上去。
对面的张氏低头冷哼一声,三下五除二的吃干净,将饭碗一推,斜眼剜了云瑞雪一道:“爹、娘,小英先去场里忙了。”
古青青自然将她眼底的恨怒看个清楚,想想那个“大娘”的称呼,也知道这是那个父亲的另一个妻子。
虽然她现在不了解家庭的详细情况,但却看的出是一夫二妻,而她的娘却是扮演了小三的那种角色,不过,等后来她知晓原因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毕竟,古祥云本有二子一女,却不料最小的儿子却在当年的灾荒中死去,而大儿成亲五年又无后,纳妾完全属于正常,而云氏的加入,自然会让张氏仇视。
饭毕,该忙的都要去忙,于是,陪着她的只有那小哥哥了,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她询问家庭现状。
这时,她才知道自己原身是个生活不能自理,语言渣的只会猪唤,平日没少吃开窍的药,这两年下来,家中收的粮食基本都拿去换汤药了,至于有没有欠债,小哥哥却是不清楚了。
许是因为家中子嗣单薄,长辈却是对他们哥妹俩异常痛爱,完全不跟村里其他人家似的那般宠男虐女,反倒是能养活一个是一个,这让云禾心里特别庆幸。
昌昌见妹妹什么都问,他也不觉得烦,说的嘴唇发干,依旧还是乐呵呵的讲给她听,尤其是讲到与村里其他小孩干架的时候,那炫耀的小眼神,几乎是想拉着她出去看一场,让妹妹见识见识他如何将同龄儿童打的落花流水。
时光匆匆流逝,傍晚悄然而至,秋风乍起,丝丝凉意轻轻扫走夕阳留下的印记。
“彪哥……出来玩啊……”一稚嫩的孩童声在门外响起。
“妹妹,走,哥带你出去玩。”昌昌兴奋的拉起她的小手,思讨着今日一定要好好炫耀一番,一定要把外面那个狗伢子砸哭。
于是,古青青刚跟着昌昌出了门,便受到了其他几个孩子的嘲弄:“彪哥,又在家陪你傻妹子呢?”
“他是谁?”古青青看向那个六、七岁的男孩,目光一冷,攥着哥哥的手紧了紧,拉住想打架的昌昌,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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