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丛台的一处宫室之内、雕梁画栋、帷幕低垂,玉香炉中飘逸出淡雅的熏香。一个风姿不减、略显憔悴的美人,低眉蹙首、无语地撩拨着琴弦,时断时续弹奏出纷乱的曲调,衬托着主人心中的烦怨,她就是赵国太后、赵香君。
鬓发苍白的昔日权臣郭开轻声轻语地说道:“郭开拜见娘娘!”
赵太后抬起眸子凝视着眼前这个并不陌生的人物,轻启朱唇,“起来吧,郭开大人有何事,今日非要面见本宫不可呢?”
郭开:“娘娘取笑,郭开今为庶人,不复往昔,何敢在人前自称大人呢?回娘娘的话,微臣确实是有要事,想来奏报娘娘。此事郭开本不应开口直言,奈何郭开不敢负君王的江山社稷之恩也。”
赵太后:“哦,莫不是汝想让本宫给王上传话?---唉,本宫这里君王也多日未曾来过了,本宫轻易也见不得。君王屡结新欢、薄幸本宫,真煞是恼火。”
郭开同情地说:“娘娘凤仪天下,静雅娴淑,哪是那些锦毛雉鸡之流可比?昔日,娘娘可是咱赵国一顶一的乐府美人、琵琶妙手天成,您若不为王后,才是咄咄怪事!”
赵太后闻言浅笑,微微欠欠身回报郭开的美誉,“这君王也是人,风流之事本宫也说不得。心中之事也就全在搁置在太子身上了。”
郭开心领神会:“郭开今日要奏报的事情,却是和太子有关的。”
赵太后心中一动,“爱卿可说来!”
郭开缓缓说道:“娘娘。微臣知道您心忧太子,而赵迁太子能否被君王指定为嗣位太子。大概是娘娘心中最牵肠挂肚的事情吧?”
赵太后颔首:“正是如此,赵迁太子尚且年幼。这宫廷里人心险恶,本宫却也找不到几个可以信赖托付的人。”
郭开启发赵香君道:“当年,那秦国相国吕不韦曾在邯郸导演了一出美人窃国的好戏,让秦孝成王立身在邯郸做人质的异人为太子,那个美人赵姬所生之子也就成了当今的秦王嬴政。这些,娘娘想必未能忘怀吧。”
赵香君与赵姬曾同为青楼情深意重的姐妹,这些她又怎能忘记呢?
郭开:“如今天下诸国,秦赵两强结怨,而两国太后心绪契合。若是秦赵两位太子也都能掌国,太后垂帘点拨,实现秦赵放下恩怨、携手共济,岂不是造福两国苍生、利于天下的好事。秦太子嬴政即将亲政了,可是秦赵却在此时发生战争,微臣觉得娘娘应当深明大义、出言阻止这种情势呀!”
赵太后不以为然地说:“秦赵打不打,这跟太子有关系吗?”
郭开:“干系重大啊!如今朝中主战主和两派并立、互不妥协,而秦国求和的使团还在邯郸。微臣可以判定秦国出兵赵国北方、侵入赵国腹地的秦军,乃是不遵从秦相吕不韦号令的将领们自行其是之举。必然得不到秦国宫廷的支持。如此一来,那股秦军还不是深秋的蚂蚱?臣以为这股敌人是能够被击破的。”
赵太后更加糊涂了:“军国征战的事情,跟小太子更是无有关系呀?”
郭开干脆直言:“娘娘糊涂!嗣位之君日后没有兵权哪行?当今君王昔日不就是这样干得嘛!太子固然还小,微臣是想劝说娘娘站出来。支持庞煖、庆舍、扈辄等军队老将,反对相国建信君等人的和秦之策。如此,娘娘可得军方的感激。太子如愿嗣位还会远吗?”
赵太后香君清楚地知道郭开与建信君的恩怨,她不禁追问:“郭开。汝莫不是要借机整治一下那个建信君吧?”
郭开:“臣是为了国事、为了娘娘,并没有顾及个人恩怨。若是顾及个人恩怨。昔日又焉能与廉颇、李牧这些冤家平安相处?”,郭开说的振振有词,容不得别人不信,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赵太后:“就算如你所言,赵国击破了秦军。那不是更不利于秦赵讲和呀?”
郭开:“臣还有下一步棋!先是娘娘支持军队歼灭入侵赵国腹地的秦军,这个一定要先办到。此时,绝对不能让建信君的心腹李牧入关来,您拉一派就必须打一派,否则利益赏罚不清楚,谋划就前功尽弃了。其此,等赵国战胜之后,娘娘可让赵王立即召见秦国使团,约定秦赵自此以太行山为界,互不相侵犯,避免战争继续扩大,国人也会由此感激娘娘的。娘娘的美誉鹊起,又不失国威,君王自此也会对您恭敬有礼的。到了那个时候,娘娘权倾内廷,何愁太子不立?”
赵太后听清楚了,“嗯,试一试也好!可是,君王肯听我的话吗?”
郭开指点道:“在王庭跟前有一口巨钟,钟声敲响的时候就是国家有事,声闻十里,满朝文武和君王都要赶到大殿商议国政。娘娘可以派人去敲响它,郭开愿意亲自去做敲钟的人!”
赵太后感激地看着神情虔诚的郭开:“想不到老迈的郭爱卿,竟是如此有胆识的人!”
郭开:“昔日的姜子牙、百里奚哪一个不老?郭开自觉远远比不得那些贤者,可是吾依旧怀有一颗不负先王、忠君报国的赤胆忠心。”
赵太后心悦诚服,动情地亲手为赵国老臣郭开,弹奏起了一曲著名的古乐《承云》,弦乐缥缈、宛若八方来风、众鸟高飞、簇拥着吉祥的凤凰鸟翩翩而至,尽皆展现赵国太后赵香君精妙绝伦的乐府大家本色。
那郭开和一旁的侍者们听得如醉如痴、癫狂入神,“娘娘国色天香、仙乐化身。吾等入耳入心,此生不枉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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