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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蠢的无以复加（第1页）

p>　　那闻声已经出了饭店门的许经天，许晋冲，连着魏敏和雅姨都跟着大惊失色地跑回来了。“没事吧！没事吧！”

“我，”可儿惊魂未定，牙齿和牙齿打着寒战地喘气。“我没事。”她浑身发抖地去找许桡阳。她的眼里波光迭起，声音哽的不行，“你呢？你没事吧！”许桡阳硬撑着被许晋冲扶了起来，皱着眉头冲她强颜地笑，“我没事，骨头没碎。”

大家一阵心惊肉跳地忙碌，来不及找原因，把可儿扶上车。看样子许桡阳的膝盖肯定是受了伤了，当务之急两个人必须先上医院。

上车的功夫，大家这才发现，没见了老爷子。到处找人。少顷，才看见老爷子慢吞吞拄着拐杖从里面出来。上了车，老爷子的脸色少久不见的阴沉。这会儿，也没有人去关注他的脸色，大家一路提着心地到医院，给可儿做了产检，照了B超，确定无恙。

从B超室里出来，可儿就一刻没敢松手地攥着许桡阳的胳膊。直到他被检查完，确定骨头没有问题，她仍然没有松手。全程，她偎在他身边，脸色青白，身体不住地颤抖，手指冰凉的毫无一点温度。许桡阳强作镇定地安慰她，“不怕，不怕，没事了，不是么？”

从医院出来，一直没说话，全城都阴着脸的老爷子这会儿总算开口了。“如果你们没有事，就都回大院，我有话说。”可儿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许桡阳，不知道许老爷子的意思，想必老爷子定是因为自己掉下来不高兴了。

“没事。”许桡阳再去安慰她。幸好没事，幸好没事，他握着她的手，他的手比她的还凉，这会儿回过神来，他真的心惊肉跳有点后怕了。

许家好久没见这么严肃了。小东北从门打开的那个瞬间，就知道这气氛似乎不同寻常。这是可儿第一次走进许家大院。军队的大院真的不同，摆设不豪华，却处处都是森严感觉，加上刚刚的劫后余生，就更加让人全身冒冷汗了。

她来不及去关注那房间里的摆设，去看那一直想见到的小东北。因为许老爷子的脸色真的难看，比哪一次都难看，她心里简直懊恼极了，幸好，肚子里的宝宝没有问题，否则，她简直不能活了。

“可儿，我问你，”许老爷子一屁股坐下就铿锵开了口，“你是怎么掉下去的？”可儿犹豫着，回想着，不知怎么就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林媛。许桡阳握着她的手，那手的力道将她残余的恐惧握走了。她思想着，迟疑着，“对不起，爷爷，是我不小心，我下次一定不这么大意了。”

许老爷子哼了哼，没理她，沉着脸去问林媛。“那你说呢？”他的眉毛低低威严地垂着，压着他那两道虎目：“你和她离得那么近，总应该知道她是怎么跌下去的吧！”林媛一慌，有点坐立不安了。“我没——注意啊！”

“没注意？”许老爷子将手里的拐杖跺了跺，眼珠瞪圆了吼过去，“你没注意，我却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把她撞下去的。”他这话一出，满座的人脸色哗变，都瞪圆了眼睛。只有可儿神色还有些镇定外，她回想着，思虑着，再下意识地去看林媛。

林媛更慌张了，更惶恐了。“怎么是我呢？我为什么——”她的话没有及时说完，老爷子虎虎生威的眼睛盯着她，像豹子一样的闪着慑人的光。那眼光是确定的，有把握的，不容反抗的。她心里一怯，一混乱，一打怵。“对不起，可儿，”她忽然撑不住了转向可儿，“我穿的高跟鞋，是我不小心，崴了脚，才碰到你的。幸好你没事。”

可儿想想，随即释然一笑，解人地说：“没事，你穿的鞋跟太高了，走楼梯肯定是不方便的，我不怪你。”

“你整个一个胡说八道。”许老爷子拐杖剁的更大力了。他的胡子都飞起来了，眼珠子闪着精光地突着。“你不小心？你以为我眼睛花了？我就站在你后面，如果我连你是不是故意的都分不出来，那我岂不是老糊涂了？”

林媛的脸色白了。大家的脸色也都白了。许晋冲的脸色一变，没等他说话，许桡阳先紧张地开了口，“老爷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多看了一眼许晋冲。“大嫂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她和可儿又没有过节。”

许经天也拧起了眉头：“爸，桡阳说的对，林媛干嘛要推可儿？这不是太奇怪了么？”魏敏也赶紧帮忙打圆场：“爸，你肯定看错了。林媛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她今天的鞋跟穿的就是高，那楼梯，我穿平跟鞋走下来都晕的慌呢！”

“屁话！”许老爷子吼了一嗓子，又声势如钟地跺了跺拐杖。他没理会别人，他的眼珠子瞪得更圆了，更吓人了，他死死地盯着林媛。“你说我是老糊涂了么？你千万不要糊弄我，我人不老，眼不花，耳不聋，你为什么把可儿推下去？是不是看见她要生孩子，嫉妒了？说，如果你敢说错一句，小心我的拐杖，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什么背景的，你动了我的重孙子就不行。”

林媛脸更白了。她向沙发后面缩过去，神色惊慌地说：“爷爷，你说什么呢？我干嘛要推可儿？”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许晋冲突然插进来一句。“我想，”他蹙起了眉头，声带有些震动，表情有了疑窦地研究着林媛的脸色，“我想你真的不至于这么蠢看见可儿怀了孕嫉妒吧！”他再警觉地去看她，目光深邃入眼底，喉咙沙沙哽哽：“我们做了几年的夫妻了，林媛，我想没有人能比我读得出你脸上的反应。”

林媛转头去看他。他们目光对视着，她的脸比刚刚的更白了，几乎没有什么血色了。“晋冲，”她声音发抖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咽口水，喉结的地方费力地蠕动，她再去看许晋冲。她的睫毛抖动的开始不稳定了，她的呼吸逐渐粗重了。他们延长了对视的时间，

忽然间，她崩溃了，绝望了，身子软了，她像疯了一样地扑向许晋冲，浑身颤抖死死牢牢抱住他。“晋冲，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有苦衷的。”

“你有苦衷？”许老爷子脸都气青了，怒目乖张地又喝了一声，“什么苦衷？把人推下楼还有苦衷？”“是，”许晋咽了咽口水，困沌地盯着她，声音有些僵硬地，“苦衷？什么意思？”

“晋冲，”林媛哭开了，她哭的那么绝望，那么心灰意冷。她像抱着一块救生的木头，抱着他的腰，哭的一团狼狈。再无大家闺秀的模样，再无名门淑女的仪态。

“大嫂。”许桡阳在旁边开了口，他一忍再忍还是先出了声。“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苦衷需要把可儿推下楼？”

“林媛。”魏敏也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有什么苦衷摊出来说，我想，”她迟疑地看了看许桡阳和可儿，“可儿没有出事，这事总有缓和的余地不是么？”许老爷子怒火冲天哼了哼，“你最好先不要做定论。说啊！”他吼了一声，“有什么苦衷，我听听。”

林媛还是哭，哭的妆也花了，头发也凌乱了。几乎是转眼间，她就从白天鹅变成了丑小鸭。“事情到了现在，你光是哭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许经天在旁边严肃地开了口，他的脸色沉着，到底人还是颇具权威的。

许晋冲把林媛推开了，正视着她，“我比他们任何人都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把可儿推下楼？”他狐疑地蹙起了眉头，“你不会真的是嫉妒可儿怀了孕？”

林媛猛烈地摇头，哭的满脸的眼泪，末了，颓然用手心捂住脸，泣不成声。边哭边说出了一句：“可儿曾经把谁撞下楼梯了？”大家都呆了呆。

许桡阳蹙起了眉头，他的思想只转了两秒钟，立即，脸色就变了，“说清楚点，”他瞪着她，寒着声音，“你什么意思？”林媛哭的更大声了，手没移开地捂着脸，呜咽成声。“是邵佳佳，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许桡阳头往后靠过去，手足全攥在了一起，全身的每根血管都暴怒地快要裂开了。“邵佳佳？”他咬紧了牙关，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地跳起来，“怎么与她有关的？”怒火像狂澜一样顶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声音都变了味了。“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会是被她附了身，下了降头吧！”

许老爷子也变了脸色，“怎么会是佳佳？”他的眼珠子突的圆了，用拐杖去剁地，“她要干什么？”

“她，”许晋冲白着脸问：“她为什么要威胁你？你怎么又会受了她的威胁呢？”林媛早已经哭的泪眼迷蒙，再度伏过去，趴在他的肩膀上语不成声。“我爱你，晋冲，我爱你，这两年你对我没有最初认识的时候好了，我害怕，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叶音，我怕你跑了，晋冲，你一定不能离开我，你一定不能离开我。”

许晋冲动也不动，仍然执拗着他的问题。他脸上的表情像个迷途中的孩子充满了困惑和不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林媛从他身上下来，她像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样，抹眼泪，祈求地去扯他的衣服，“或者，我回房间和你说。”

许晋冲表情僵硬地瞅着她。“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全身而退么？你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你可以走得出这个房间么？”

林媛满脸眼泪四处环视，满屋的人都还是一副震惊而悚动的表情。大家齐齐地盯着她看，没有一个眼神是准备放过她的，可以妥协的。是的，她走不出去，从她拿定主意那天，她就知道，她无法全身而退了。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觉得自己真的蠢了，蠢的出奇，蠢的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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