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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确实是从未真正喝醉过……除了那次喝了掺有药物的酒。她坐在床沿看他们忙碌，新娘头上要不要再加朵花？玫瑰花苞？好俗的哪！那多弄几颗珍珠吧这这样太简单啦！我喜欢阿静的唇色！眼影带点金色会不会比较抢眼……水光微微笑了一笑，有人见她从进来都不怎么说话，就过来坐她旁边陪她聊&ldo;学妹你是哪儿人啊？&rdo;&ldo;西安。&rdo;&ldo;哦，好地方，世界四大文明古都之一！&rdo;讲到这里一伙人又将话题扯到了什么城市有什么特色什么小吃……婚礼在晚上六点准时开始，水光记得自己那天喝了很多酒，一桌桌过去，红的，白的，替新娘子挡去了几乎大半的酒，阮静早就有点醉了，但她不忘靠近水光说：&ldo;如果不行就别喝了，不勉强。&rdo;水光说没事，她是真的觉得喝洒不难，就是胃会有点难受，脸上会有些红。到后半段新郎新娘都有点不胜酒力，宾客却还不肯善罢甘休，到阮静研究院同学那桌时，一群人更是起哄要新人连喝三杯交杯酒，还不得找人替，除非有姑娘愿意跟他们中的未婚男士喝交杯酒。章峥岚和那对夫妻也在这一桌，水光也总算看到了坐在那里没有站起来的章峥岚。她感觉有点头晕，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终于起作用了，还是因为面对他？她隐约听到新郎说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我跟阿静真的喝不了了。又有声音说，那让那位美女跟我喝吧？水光听到阮静叫她，她转过头来，有男士正笑容璀璨地对着她：&ldo;美女，新郎新娘喝不来了，要不你陪我喝？&rdo;周围一圈人怪叫吹口哨。水光接过后面的女孩子递上来的酒，一直沉静看着她的章峥岚这时站起了身，他手上拿着一酒杯，走到那男人旁边，淡淡开口：&ldo;让我跟她喝吧。&rdo;章峥岚身材高大，之前坐那吃饭时几乎就是在沉默抽烟，给人的感觉是有点距离和派头的，那男人见是他，愣了下就说：&ldo;行啊，兄弟你来，多搞点，把他们喝趴下咯！&rdo;水光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的红晕已经褪下，在酒店的白灯下显得有些苍白。阮静说：&ldo;章师兄，你怎么也学他们一样起哄了？你看我这学妹喝得也有点多了，看在我面子上就手下留情吧。&rdo;章峥岚站得笔挺，身板甚至有些僵硬，他一字一句地说：&ldo;我为什么要手下留情？&rdo;水光微微垂下了眼睑，周围嘈杂的声音好像渐渐淡了下去。这种场景多熟悉又多陌生，他想对你好的时候他可以放低姿态到尘埃里，让你不由得去退让，去想是不是自己退得还不够。他想冷言冷语了，便又足那般咄咄逼人。可到如今，他还要她退到哪里？都说人在荆棘里，不动便不知。她现在是真的不敢动了，怕疼。没有交杯，喝下了酒杯里的酒，水光转身对阮静说了声抱歉，阮静的眼里有着明显的关切，也隐约有点看明白：&ldo;没事的，水光。&rdo;她让拿着房卡的人带她去楼上休息，水光没有拒绝，走开的时候也没有去看他‐眼。出了大厅，水光对身边的人说：&ldo;你进去吧，我去外面走走。&rdo;对方不放心，水光说：&ldo;我没有喝醉，只是有些难受。&rdo;&ldo;你其实喝得蛮多了，那好吧，去外面吹吹风应该会好受点。&rdo;对方还是递给了她‐张房卡，&ldo;你先拿着，如果要休息就去上面。&rdo;等到那人走开，水光去了洗手间，她忘了手上还捏着那只空了的酒杯，她把杯子放在大理石台上，洗了脸，不禁苦笑，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练武术，脚磨得起了血泡，她一步一瘸地走，那时候觉得那种寸步难行的痛已是最无法忍受的，可后来才明白有些痛你没经历，就永远不会知道锥心刺骨究竟是什么感觉。水光走出酒店的大门，外面已经黑下，路灯和酒店大堂里的灯光照得路面斑驳错落。有人走过去站在她旁边，他收里拽着外套，骨骼明的手兴许是因为用力青筋淡淡显露着，他最终没有给她披上，低哑的声音说：&ldo;你还有一些东西留在我那里。&rdo;水光低头笑了：&ldo;那就都扔了吧。&rdo;章峥岚觉得自己就像站在悬崖上，以前他还可以没皮没脸地站在她身边纠缠，如今却是毫无资格了。可那人跟她喝交杯酒，即便是玩笑性质，他也无法接受所以才会那样杂乱无章地去阻止。&ldo;水光……我们，只能这样了吗？&rdo;水光好像真的累了：&ldo;就这样了吧。&rdo;他看她要走开，下意识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那根手指抽痛了一下，让水光微微地皱眉，她抬头看他，他的面色难看：&ldo;水光……我们真的……不可以了吗？&rdo;水光突然想笑，他说的那句话在她心里重复过太多遍，她轻声复述：&ot;你忘了吗？是你说算了的。&rdo;人再傻也不会傻到明知道走到那会跌一跤，跌到痛得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爬起来，还要再往那走一次。章峥岗抓着她的那只手有点抖，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口也涩得发疼。水光拉下他的手，她摊开被他捏红了的手心，无名指的指腹上有‐道显眼不过的伤疤，她慢慢说：&ldo;我这根手筋断了，在你跟我说分手的那天…一我回来之后，去看医生，他问我，为什么刚受伤的时候不来？我说，那时候，我养了五年的狗死了．我父亲被诬陷革去了职位，我终于……爱上的人说不爱我了……他说这根手筋拖了太久已经死了，接上也是死的，这根手指没有用了……可你抓着我的时候，它却痛得厉害……&rdo;面前的男人久久没有动静，满目的悲戚。以前总想不通为什么电视里、书里面曾经那么相爱过的两人在分开后可以去伤害对方……原来只要心足够硬，是做得到的。她不恨他，却也残忍地不想他过得太好。因为她过得不好。水光离开了，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阮静婚礼结束后的很长‐段时间里，水光都没有再见到章峥岚。而这期间有一日，阮静打她电话，在短短数语间水光已听出她是在挂心她．水光说：&ldo;阮静，你说人总要经历过了才会大彻大悟，如今我算是经历了一些事情……让我明白了，有些人是等不来的，而有些错，尝了一次，就不要再尝试第二次……我现在只想平平淡淡地过。&rdo;四月份，西安路边上的国槐都冒了芽，春意盎然。水光将车停好，然后进了这家装修古朴的饭店里，找到包厢，她来得迟，里面已经在热闹地聊天。也不清楚是哪位领导请他们经济科的人吃饭，还安排在了晚上七点。水光是下班后先回了家再出来的，本来之前是想推掉的．但他们主任说这算是公事餐，话到这份上水光也不能说其他了。六点从家里出发，原本时间算好的，却没想到路上堵车．再加上她车技不行，于是比预期晚了将近一刻钟才到。水光进去后也没看清楚是哪些人，点头说了声抱歉，小李给她留了位子，她过去坐下。他们主住任就开口说&ldo;好了，人都齐了。冯副行长，那咱们就点菜了。&rdo;水光这才看到圆桌另一头差不多跟她正对着坐着的，正是她曾开车送过一程的那男人。对方与她相视一笑，然后说：&ldo;行吧，点菜吧。&rdo;这次吃饭，水光的科室一共是五人，都来了，加上对方银行三人，一共八人，其中女的只有萧水光和小李。那被称为冯副行长的人让两位女士点菜，小李当仁不让：&ldo;冯副行长，我家就是开餐馆的．让我来点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rdo;对方温和笑说：&ldo;那敢情好。&rdo;后来水光轻声问小李那边都是什么人，小李神秘兮兮靠着她耳朵说&ldo;隔壁银行里的主办，营运经理，还有就是他们副行长…&rdo;啧啧，我跟你说，他们那副行长才二十九岁，真是年轻有为，据说还没女朋友呢，不知道是不是要求高所以至今单身。&rdo;对这问题水光自然是无可奉告。而这天说是公事餐，但在餐桌上也没谈及多少公事。饭到后半场，桌上的人或多或少郡喝了点酒气氛好了不少，莫不得有酒能助兴这一说。去了拘束后大大咧咧的小李左看右看见无人在敬酒，就站起来朝冯逸举了杯子说：&ldo;冯副行长，我敬您，我先干为敬您随意，然后完了之后我想问您一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rdo;冯逸也客气地起身，他笑着说：&ldo;除了问三国，都ok。&rdo;小李呵呵笑，‐杯酒下去就端正了表情问：&ldo;请问冯副行长，您有对象了吗？&rdo;冯逸莞尔，&ldo;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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