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抱紧了说着颤抖的海兰珠,“别伤心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不会放过的……”
海兰珠用力地推开皇太极,眼中的神色痛苦纠结至极,“这里的不放过有何用?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死了,我也死了,但是哲哲和布木布泰却好好儿地活着!”
皇太极想起死前的绝望与痛苦,他只能不顾海兰珠的挣扎紧紧地抱住她,眼角甚至也有晶莹闪现,“是我的错,我那时太伤心了,因为你的去世,而觉得我的一切的快乐和希望都带走了。只顾着伤心欲绝,待回过神再去查真相的时候,才发觉什么都找不出来了……伤心失望,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你,只能对哲哲、布木布泰等人都冷着,懒得多看一眼……”
这一日里,关雎宫里的气氛沉闷无比,丫头们都吓得躲得远远的。次日里,皇太极当着兄弟子侄的面将玉儿赐给了多尔衮为庶福晋,让人惊讶无比。
“贱人!”赛琦雅听到消息后,气得咬牙切齿,“我的玉儿才是金枝玉叶,才是大金的大福晋!”赛琦雅气得理智全无,招来了同赛达法师暗中养的死士,“你们去盛京将塔娜那个贱人抓起来,然后给海兰珠这小贱人送信,一命换一命。她自尽了,才放了塔娜。”
等几个死士走了,赛达法师才忧心地道:“盛京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若是被大金的人抓住了,可不太好办。而且如今玉儿格格已经被赐给了多尔衮了,现在就算杀了海兰珠也晚了。”
“就算晚了,我也不要看着塔娜母女享受我的玉儿本该有的荣耀。这对贱人母女都该死!”赛琦雅愤恨地道。
塔娜被抓了,海兰珠收到消息后没有犹豫地告诉了皇太极,她虽不是塔娜真正的女儿,倒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必须将她救出来。
“这事儿一看就知道是赛琦雅做的。”海兰珠看着皇太极道,“你有什么法子能将她安然无恙地救出来?”
“赛琦雅么?愚蠢而狠毒的女人。她既然敢拿塔娜威胁你,我自然能拿玉儿和吴克善威胁她。这件事儿你别管了,好生养着身子就是了。”皇太极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安抚住海兰珠,就冷着脸离了关雎宫。
半个月后,赛琦雅半夜被人绑缚住,睁开眼看着的是寨桑凶狠而又绝情的脸孔,“啪!”寨桑一个巴掌打在了赛琦雅的脸上,“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我寨桑的脸,科尔沁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是不是想将我们部落给折腾没落了才满意呀?竟然派人去盛京绑架杀人,还想害海兰珠!”
赛琦雅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见寨桑居然如此对自己,不由得尖声道:“寨桑,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你忘记了吗,若是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成为部落的首领?你敢这么对我你这个混蛋,忘恩负义,海兰珠那个小贱人害得玉儿什么都没有,我要她的命有什么不对?”
“住口!”寨桑看着一边自大金而来的侍卫统领鳌拜,不由得气极,又给了赛琦雅两巴掌,打得她鼻青脸肿的,这才吩咐人上来灌了一碗药下去,待赛琦雅喝了后,才放开了她。
“鳌拜大人,她以后再也不能作恶了,还请你回去在大汗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呀。”寨桑笑着对鳌拜道。
鳌拜却冷笑道:“大汗的意思是不能让赛琦雅出大帐半步,这药不过是管得了一时而已。”说着上前,拔出了匕首对着赛琦雅的脚踝处一划,将两脚的筋脉划断。这才对着斋桑笑了笑道:“首领也不必请大夫来瞧了,不过是以后都不能站立起来而已。对了,哲哲福晋,哦,不能再被称为福晋了,因为心思叵测意图谋害东大福晋的子嗣,被大汗休弃,过两天就该到科尔沁了。”
寨桑还没有反应过来,鳌拜已经翻身上马带着随从奔驰而去了。
“额祈葛,求你请个大夫给我额吉瞧瞧吧,她虽然不该害海兰珠,但是她对您对科尔沁是真心一片呀。”吴克善跪在寨桑脚边哀求道。
寨桑却一脚将吴克善给踹开了,冷声道:“她心里从来只有她自己,何时有过我有过科尔沁?不然也不会时时刻刻想要塔娜和海兰珠母女的性命了。”说完吩咐人好生看着赛琦雅的大帐,不许大夫进入后便离开了。
三日后哲哲被押送回科尔沁,寨桑根本没有见她,只是拨了个小帐篷给哲哲住便作罢了。
关雎宫中,海兰珠正在给孩子做着小衣裳,神情温柔至极。至于玉儿、哲哲的咒骂,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为了孩子,被人说刻薄无请又何妨呢?
“只顾着给孩子做衣裳,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一件衣裳?”皇太极走进关雎宫,瞧着烛光上神态温柔得海兰珠,温声问道。
海兰珠咬断线,瞥了皇太极一眼:“大汗还少了做针线的人么?只要露出点风去,不知道多少女人抢着做呢,每日换三身都不会重样的。”
“可不是兰儿做的。”皇太极的话语酸溜溜的,“我现在都有点嫉妒你肚中的这小子了。”
海兰珠笑了,“这就酸了?”
“是呀,我只愿我是你的唯一,哪怕是我们的孩儿,也只该排在第二位才是。”皇太极搂住海兰珠道。
“听说大汗想要亲征察哈尔了?你很快就能见到娜木钟了呢。想到娜木钟,我也觉得酸溜溜的。”海兰珠仰头不看皇太极。
“娜木钟?你不必担心她,这一次没有五宫大福晋,只有兰儿你。她们只会是是战俘,同牛羊马一样的物件而已。”皇太极霸气十足地说道,眼中冷光闪过。
两个月后,察哈尔林丹汗的大军和大金的大军在大草原上相遇,鏖战之后,林丹汗大败,奔逃中落马而亡,其八大福晋和部族全部被掳获,皇太极将娜木钟赐给了多尔衮为大福晋,让众人吃惊不已。消息传回盛京时,就是海兰珠都惊讶了半天,暗道皇太极也真是坏心眼,前世里布木布泰和娜木钟斗了大半辈子,这一次她们俩又要在多尔衮的后院子争斗不息,也不知道谁胜谁负了。
七月暑气正盛的时候,海兰珠在挣扎了一天后生下了一个儿子,是为皇太极的八阿哥,皇太极大喜,待皇八子满月之时更是大赦天下。待其称帝之后,虽没有立皇八子为太子,却是立东宫大福晋海兰珠为后,宠爱不衰。
十二年后,多尔衮的后院依旧混战不休,他一个子嗣也无,而海兰珠又生下了两子一女,让人羡慕不已。
“我们所处的世界,其实是后人杜撰的一部大戏,叫做美人无泪。”很多年后,海兰珠同已经垂垂老矣的皇太极道。
“美人无泪?”皇太极看着比自己小十六岁,四十出头看着却像三十岁的依旧美丽动人的海兰珠,“倒也贴切呢,兰儿你不就是我的美人吗?我如何舍得让你落泪?”
海兰珠笑着抚摸上皇太极褶皱丛生的脸庞,美人无泪?那可是说玉儿呢,不过她有没有泪也唯她自己知道了。不过多尔衮为了生孩子,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早就将昔日和玉儿的情义抛在脑后了吧……
“皇太极,这一世太仓促了,可是我是高兴的,终于能够和你携手白头了。”
皇太极去也笑了,握住了海兰珠依旧光滑的手掌,抬头看向紫禁城的夕阳。与挚爱之人携手白头,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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