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娘的及笄礼过后马上就是婚礼了,夏碧蕾姐妹都没去,她们挺着个大肚子不知什么时候生,多胞胎一般会早产,再说了夏五娘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跟她们之间又没啥亲密的姐妹情,是以两人都只是送上礼物而已。
倒是夏碧茉跟夏碧蕖来了,两人明争暗斗,引来无数贵妇意味深长的目光,夏五娘恨得要死,她跟夏碧茉她们是同一个爹,外人会不会怀疑她们的家教跟这两人一样?
好在大伯母怜悯,暗示她们二房的几个庶女都被宫中退下来的嬷嬷调教过,都是知书达礼的好姑娘,这才打消外人怀疑的目光。
坐在花轿上的夏五娘忍耐住眼泪,从此以后,大伯母就是比她亲生父母还要亲的恩人了,将来她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她。
“真不明白,二妹妹跟三妹妹虽然嫁同一个男人,都不得夫君宠爱,争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消停。”夏碧蕾摸着比西瓜大的肚子,还真有些佩服她们这种生命不止斗争不息的精神。
“有矛盾自然要斗的。”秦瑁也摸上她的肚子,有些忧虑,实在太大了,有时真担心她肚皮会开裂,“她们都有孩子了,自然要为孩子算计一番,再者逍遥候夫人肯定在其中挑拨,她儿子只爱男人,若不让妻妾相斗,她儿子可就不安稳了。”若是夏碧蕾跟夏碧蕖联合起来,范简说不定被这两女人废了都不知道。
“夏碧茉看不出来?”夏碧蕾有些奇怪,她可不笨。
“看得出来又有什么法子。”秦瑁有些不想谈这个话题了,“逍遥候府是不会放过她的,你二叔也不可能让女儿和离,再怎么说他仰仗逍遥候府的地方多着呢,对了,太医今天来有没有说咱们的三个孩子里有姑娘?”秦瑁觉得家中有小蜻蜓跟睡睡两个臭小子足够了,他巴不得碧蕾肚子里的都是姑娘,他就稀罕闺女。
“太医说诊不出来。”夏碧蕾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憧憬,“这可是三胞胎,几率总比一个大些,肯定有一个是闺女,对了,小蜻蜓跟睡睡怎么样了?他们乖吗?”
谈到儿子,秦瑁面色有些奇怪,“小蜻蜓还是老样子,倒是睡睡,最近养成一个习惯……”
“养成坏习惯了?”夏碧蕾有些急,皇帝跟太上皇超宠孩子的,该不会宠出坏毛病了吧。
“也算不上坏习惯。”秦瑁有些同情皇兄,“最近睡睡喜欢巴着皇兄睡,晚上也就罢了,白天,皇兄的背基本上都成了他的地盘了。”他真不明白,有床躺着不更舒服吗,偏偏儿子在皇兄的背上睡得更香。
“难不成皇上的背睡起来特别舒服?”夏碧蕾也好奇了,随即觉得不对,“睡睡现在自己能醒来了?不需要乐队了”
秦瑁面露同情之色,皇帝虽然不擅长音乐,可听多了同样品味高的他压根受不了丫鬟乐队,是以他宁可亲自叫醒睡睡,“你也知道叫醒睡睡要花好长时间的,皇兄干脆背着他去办公事,就想着叫醒孩子跟办公两不误,结果这样一来二去睡睡就喜欢上皇兄的背了。还有特别神奇的事,如果皇兄离开太长时间,睡睡还会闭着眼睛找皇兄,找到了就爬到他背上呼呼大睡……这个过程现在都快成宫中一景了。”
夏碧蕾听得目瞪口呆,她知道皇帝很有魅力,大儿子喜欢得家都不愿意回,却不想只喜欢睡觉的二儿子居然也这么喜欢皇帝,难不成皇帝生来就是给他们看孩子的?
“父皇倒是高兴得很,说终于不用被摧残耳朵了,丫鬟乐队的曲子实在让他听得耳朵难受。”
“咳……皇上办公,身上还趴着个奶娃,朝臣没意见吗?御史会不会……弹劾?”毕竟御书房这样的地方可是机密得很。
“错了,是两个,背上一个,怀里一个,你忘记小蜻蜓也喜欢黏着皇兄了。”秦瑁十分肯定地说,“是有朝臣提出来了,但皇兄不以为然,再说了这两孩子都还小呢,能懂什么。”
“阿瑁,咱们会不会太过份了。”夏碧蕾摸着肚子,“一直让皇上帮咱们养孩子是不是不大好,你看不用过多久咱们的三个孩子就要生了,到时我怕是更没精力看小蜻蜓跟睡睡了……”也就是说还得麻烦皇帝。
秦瑁不以为然,“那又有什么打紧,皇兄会养孩子,再说了咱们小蜻蜓跟睡睡都是乖孩子,皇兄也喜欢。”
同样没啥良心的夏碧蕾想了想,也不再管了,有人帮忙带孩子就好。
这一日,夏碧蕾突然很想吃汤圆,不年不节的,就是突然想吃。孕妇都是不可理喻的,今天想吃这个,明天想吃那个,秦瑁早习惯了,康王府的厨房也因此媲美御厨,宫中的御厨做饭稍好吃的都被他搜刮到康王府了,对此皇帝跟太上皇毫无意见,他们不重口腹之欲,再说了碧蕾吃得好,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好。
因为有小蜻蜓跟睡睡打底的缘故,皇帝跟太上皇对碧蕾肚子里的孩子充满期待,小蜻蜓活泼可爱,聪明过人,一张嘴巴甜得让无数面无表情的朝臣都挂不住严肃的表情,人缘比皇帝还好!睡睡虽然只喜欢睡觉,脑子却是过目不忘,还没满三岁呢,让他习字基本上夫子只讲一两遍就记住了,唯一可惜的是他不爱读书,只喜欢睡觉,太上皇觉得可惜得紧,若是睡睡勤奋些,大梁皇室何愁不出个大儒……皇帝对父亲的遗憾当作没听见,只是掏出手帕擦了擦睡睡的鼻涕泡泡,小奶娃睡得很熟,别说两人只是说话了,他上朝的时候众人山呼万岁,声音得多大啊,一帘之隔的睡睡照样酣睡不醒。
太上皇见儿子不同意自己的看法,只得闭嘴,其实想想睡睡这么小,就要他读书也不好,不是有个说法叫慧极必伤吗?阿瑜将阿瑁养得这么出色,现在小蜻蜓跟睡睡又被他养得这么好,他操什么心!
想到这里,太上皇决定呆会跟小蜻蜓还有睡睡一起种菜抓虫子去,他种的菜可好吃了,让两个小的给他们怀孕的娘送过去。
然而碧蕾没能吃上太上皇种的菜,因为她美滋滋的吃完豆沙,芝麻,香芋汤圆后,肚子一疼。
秦瑁看着媳妇喝完最后一口汤,恋恋不舍放下汤勺,不由得问,“还要再来一碗吗?”
夏碧蕾十分淡定地将碗放桌子上,“不了,先生孩子吧,生完孩子再来一碗。”
小蜻蜓跟睡睡正拿着长棍子挑拨着菜叶上的虫子,太上皇像个老农似的乐呵呵看着两孙子玩闹,然后太监跑过来说康王妃要生了。
一听到妹妹要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了,虫子马上一点趣味都没了,两个孩子都吵着要回家看妹妹。
太上皇乐呵呵地同意了,拜儿子端王生的二十来个孙女所赐,他更喜欢孙子,不过碧蕾肚子里有仨,有俩个是孙子他就满足了,总得有个是孙女,不然阿瑁得多伤心啊,从怀睡睡开始,他就心心念念要女儿。
还没到康王府,太上皇就发现天空又是电闪雷鸣的,怎么碧蕾每次生孩子雷公都来凑热闹?难不成真应了亲家说的,老天爷来贺喜不成?
他们到的时候,碧蕾孩子已经生出来了,两个小不点冲上去问父亲,“父王,妹妹呢?”
秦瑁脸臭臭的,对着太上皇行了个礼,“父皇。”
太上皇脸心下一紧,这……怎么了?阿瑁脸色可不像是惊喜的模样。
“又是三个臭小子!”秦瑁对两个儿子说,“都是弟弟,没有妹妹,你们去看看吧。”又转过身对太上皇说,“父皇,我要拆了罗太医的骨头!他明明跟我说碧蕾肚子里的是闺女的!”
刚刚被提起来被当成笸箩抖了好几回的罗太医表示冤枉:他只是说可能而已。
太上皇乐坏了,“小子好,朕就喜欢孙子,阿瑁啊,你也别沮丧,叫你媳妇再生闺女就是了。”
秦瑁哼了一声,“不生了,再生怕也是臭小子!”都五个臭小子了,足够了!
没过多久,夏尚书也过来看外孙了,跟太上皇商量了一下,三个孩子分别取名为秦霑,秦霁,秦霖,至于小名照样是爹娘取,不是闺女,有些失望的爹娘随便取了小名:豆沙,芝麻,香芋,谁叫他们娘吃了这三样汤圆就生下他们。
“长得一模一样。”小蜻蜓一脸苦大仇深,“我分不清哪个是豆沙芝麻,哪个是香芋,睡睡你分得清吗?”
睡睡睁着大眼睛摇头,他也分不清,一脸希冀地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看着三只一模一样的包子,扭过头去看儿子,“阿瑁,怎么分清他们谁是谁?”
秦瑁十分淡定将三只包子的襁褓解开,指着他们的下腹,“芝麻最大,所以这里有一个黑痣,豆沙上有两个,香芋是三个。”
“这黑痣离小鸟好近哦。”小蜻蜓目不转睛看着弟弟们的小鸟,建议道,“爹,要不以后就叫鸟一鸟二鸟三好了!”
太上皇脸都扭曲了,特么的他的外孙叫这小名,一出门肯定得被人笑死,不过小孙孙啊,你们区别彼此的黑痣长哪不好,干嘛非得长小鸟边上呢,一想到以后要分清谁是谁,就得被人看小鸟,太上皇就为三个小包子掬一把同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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