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莫嫣然扛着锄头,顺水拎着水罐,两人有说有笑地往自家种的田里走,沈辰跟在后面一个肩膀扛着一把铁锹,那是用来翻地的。
虽说莫嫣然还没答应和他拜堂,但这样的气氛已经让沈辰笑眯了眼,比起从前每天提笼架鸟的日子,这样更让他心情平静,能够如此过一生倒也不失美好。
至于莫嫣然嘛……他相信只要他的心意不变,总有一天会打动她的心,至少到目前为止,每次他跟在后面做些什么时,莫嫣然都没有反对。
莫嫣然眼角余光不时扫过沈辰,眼中多了柔色,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沈辰的表现让她很满意,甚至还顺着她的意学会了种田。
虽说偶尔还有这个年龄的浮躁,倒也难能可贵地把她真正放在心里,那真是放在手心里疼着,莫嫣然很满意,若是不出意外,待田里的活计告一段落,就给他个满意的答复吧。
刚开春,田地要平整一番,种些粮食才好,虽说她也不差田里那点东西换钱,可自个儿种的东西吃起来也觉得香甜。
谁知,刚走出寨门,就看到一行人马向这边行来,
来的是沈相一家,一年多不见,沈相苍老了许多,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是白的多黑的少,精神却是不错,说笑声似乎都洪亮不少。
沈夫人虽说看着模样没怎么变,人却憔悴不少,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跟个被霜打的茄子似的,跟在沈相身后对什么都是挑剔的目光。
沈恪母子还好,依旧对什么都温温和和的样子,只是沈恪的个子长高不少,人也更加沉稳了,但他看向莫嫣然时的眼神依旧让莫嫣然很不喜欢,像要把人吞进肚子一般。
那人绝不是表现出来的这样平和,根本就是只狼崽子!莫嫣然暗暗记在心里,以后能离他多远就是多远。
沈老夫人没有跟来,留在京城沈大爷家里,这样的长途颠簸已不适合她那种年纪了。
同来的还有沈相的几房姨娘和沈辰的两房姨娘,以及府里的几个有脸面的丫头及小厮。
白姨娘和吕姨娘,一年多不见,越发出落的水嫩了,和整日在田间日晒雨淋的莫嫣然比起来,绝对更能让人眼前一亮。
莫嫣然心里就不高兴了,虽说沈辰嘴里说着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两个姨娘还摆在那里呢。
虽说如今在他眼里都是摆设,可日子久了呢?谁能保证他就不动心?
这样一想,瞪了沈辰一眼,看来两人的事还要再好好想想。
沈夫人早就看到走在沈辰前面的莫嫣然,当时脸就沉下来了,自古以来哪有女人走在男人前面的道理?
再看她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儿,怎么看都是被女人压着一头,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儿子铁了心就认准莫嫣然,她没办法反对,倒也不妨碍她使使婆婆的威风。
没等别人开口,她便不悦地道:“让爷像小厮一样跟在后面,这是哪家的规矩?如此不知礼数的岂能进得沈家门?”
莫嫣然瞪着大眼看了她一会儿,‘嗤’地笑了,回头从沈辰的肩上将铁锹拿了下来,“这些粗活以后就不劳烦沈二爷了,我这呢庙小,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说着,和顺水一人再扛着把铁锹,招呼也没打就走,她那地里的活还不少,可没时间和不相干的人闲扯。
何况,如今的她和沈家真没什么关系,自然也没必要拿热脸去贴沈家人的冷屁股,她是看得清楚,沈夫人根本半个眼角都没看上她。
就算沈辰对她再好,她也不想嫁个拿捏不住的恶婆婆将来受气。
“二爷~人家想死二爷了。”一见沈辰,吕姨娘就贴了过来,抱着沈辰的胳膊就发起嗲。
虽说沈府如今不如从前了,可沈相是告老还乡的,能在这场动荡起浮的局面里全身而退,沈相的能力毋庸置疑。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这一辈子的幸福都要靠着沈二爷了。
沈辰见莫嫣然走了,正急着,被吕姨娘这么一抱没赶过去追,头上的汗就下来了,难得这段时间莫嫣然对他整天都有笑脸,本想着再近一步的日子不远,没想到却来了这么一出,他这回可怎么解释啊。
可不论心里怎么急,爹娘来了他又不能扔在这里不管,只好把吕姨娘甩开,“你离爷远点。”
吕姨娘扁着嘴,眼泪在眼圈里含着,本来想着过去一年多了,沈二爷身子也好的不得了,该是懂得男女之事了,又在女人都没个女人样的寨子里过了这么久,看到的女人都跟炭似的,她这样的美色还不迷死他。
可谁想,沈二爷连看她一眼都似乎觉得脏。
沈辰先引领着沈相去见先皇后,在先皇后那里说了一年多的经历,又感叹了半生沉浮,一直说到日渐偏西才算是个头。
沈辰这边早就心急如焚了,谁知道那丫头又会乱想出什么来,不过对于爹娘要在寨子里生活他倒是很高兴,虽然知道娘对莫嫣然多有为难,相处起来也不会太融洽,可怎么说都是爹娘,能在一起自然是好的。
终于,吃过了晚饭,沈辰打着火把去找莫嫣然,刚走到牌子旁,就看到那里趴着的大辰辰,自从来了寨子,大辰辰可是如鱼得水,每天上山下河地野,只有晚上才会回到莫嫣然的木楼这里守夜,为莫嫣然省下不少狗粮。
沈辰刚走到大辰辰身旁,大辰辰就扑棱着站起来,一见是沈辰,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汪汪’地扑了过来,把沈辰扑到地上就是一通舔。
沈辰费力推开肥的跟猪似的大辰辰,就看到一双青布绣花鞋停在眼前,“二爷,常言道:久别胜新婚,二爷放着如花似玉的两位姨娘独守空闺可是不好。”
顺水居高临下地叉着腰,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辰。
沈辰便恼了,由地上爬起,“去去去,爷不和你说,爷要见你家小姐。”
顺水向后退一步,“小姐说了,天色已晚,请二爷回吧,我们这里……不招待!”
沈辰便要向里闯,在他心里就是有一个念头,今日若不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到了明日就再也说不清楚。
顺水也不是好相与的,把傲人的胸部向前一挺,沈辰真就不敢再往前,想着从旁边绕过去,大辰辰却吐着舌头一副等你过来的架式等在那里。
沈辰急的朝里面喊了起来:“莫嫣然,你出来,爷有话要说。”
莫嫣然坐在木楼的窗边,屋内没有点蜡,听了沈辰的喊声,许久才叹道:“时候不早了,男女授受不亲,二爷还是请回吧。”
无论沈辰怎么哀求,莫嫣然再也不说一句,沈辰气的往地上一坐,“你不出来说清楚,爷今个儿就不走了。”
莫嫣然被他气的倒乐了,“二爷若是不嫌地上凉,想坐就坐吧。”
说完,窗子‘啪’的一声关上,再也不理外面的沈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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