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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们都惯于演戏了，也许只有借助游戏才能探到对方的真心。我静静地望着他。窗外有轻盈的雪花飘落，又下雪了。费雨桥的眼眸里平静无波。令人窒息的沉寂。最后，他说：&ldo;你不想说可以喝酒。&rdo;我别无选择，只能喝酒。因为我必须遵守游戏的规则，不说则已，说就要说真话，可是我没发给他正面的回答。&ldo;谢谢。&rdo;他轻声说。大约是我没有说出真心话让他难堪，他很体贴地顺手抽了张纸巾递给我，&ldo;还要继续吗？&rdo;&ldo;继续。&rdo;这个时候退场就太没面子了。烟幕弹放过之后，真刀实枪露出来了。又一轮开始时，我赢得了提问权，于是问他：&ldo;我并不是你唯一的女人，对吧？&rdo;他嗤的一声笑，好玩似的瞅着我，当我是个幼稚的小孩子。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犯傻，这样的问题是男人都不会正面回答。果然，他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杯酒，跟我示意了下，&ldo;我喝。&rdo;很优雅地喝了下去。接下来的一局，又被他抢回了提问权，他问的是：&ldo;你是如何判断出我有别的女人的？要具体的事实。&rdo;把后路都堵死了，果然是商界jg英的风范。我也笑了起来，&ldo;猜的算不算？&rdo;&ldo;不算，要事实。&rdo;&ldo;那我喝酒。&rdo;我端起杯子就咕噜噜地喝下去了，我才不会告诉他事实，从而让他加以防范，虽然他并不需要防范我什么。我多贤惠啊，从不多问一句，睁只眼闭只眼，这样的贤妻还需要防范吗？费雨桥朗声大笑，笑得肩膀直耸，&ldo;你进步很快啊，费太太。&rdo;&ldo;过奖，有个这么优秀的丈夫，我受益匪浅。&rdo;&ldo;你今晚喝得有点多哦。&rdo;他晃着二郎腿，饶有兴趣地打量我，&ldo;脸都红了，还要继续吗？&rdo;&ldo;你说继续就继续。&rdo;我心里哼道，&ldo;谁怕谁！&rdo;&ldo;我要继续。&rdo;他兴致盎然，显然还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的。接下来我连输了三局，其中有个问题他问的是；&ldo;你觉得我比……&rdo;他犹豫了下，&ldo;比莫云泽差在哪里？&rdo;顿了下，又补充，&ldo;不许喝酒，只能回答。&rdo;又把后路堵死了。我看着他没有出声，这算不算末日审判？&ldo;这个……&rdo;我揉了揉太阳xué，&ldo;一定要回答吗？&rdo;他的表qg毋庸置疑，&ldo;是的。&rdo;&ldo;你并不比他差任何东西，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还要优秀，只有一个问题……因为你不是他，所以你们彼此无法取代，回答完毕。&rdo;我出人意料的镇定，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ldo;满意的话喝酒。&rdo;连我自己都诧异，我缘何如此镇定。他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时，眼神有一丝不可捉摸的恍惚。他微微颔首，&ldo;好，我喝。&rdo;说着他默默斟满酒，仰头喝了下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ldo;说得好，我不是他。&rdo;他自嘲地笑，&ldo;我认命了。&rdo;我叹口气，觉得适可而止了，于是说：&ldo;够了，就到这儿吧，我们看看电视。&rdo;说着我拿起遥控器取消静音，刚好是新年钟声，电视里欢呼着跳跃着，彩带气球鲜花掌声笑脸cháo水般扑涌出来，我轻轻放下遥控器，&ldo;新年快乐。&rdo;&ldo;新年快乐。&rdo;初一我们睡到中午才起来，我在梳妆台前抹ru液的时候，听到他在露台上打电话，&ldo;价钱好说……我当然很有诚意……没有问题，我会给你安排妥当……&rdo;我真是很不懂生意场上的人，大过年的都忙活着做生意，赚钱有那么重要吗？打完电话，他走到我身后，静静地端详镜中的我。&ldo;你的脸太白，可以擦些胭脂。&rdo;说着他拿起大号的化妆刷，沾了点chanel的腮红扫在我的颧骨上，手法之熟练一点也不亚于专业的化妆师。我诧异地瞪大眼睛，他还会化妆？&ldo;嗯，这样气色就好多了。&rdo;他歪着头打量我，将我刚刚绾起的长发放了下来，&ldo;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看吗？你披着头发显得活泼些。&rdo;我哑然失笑，这个男人，我是真的不了解他了。他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珍珠耳环别在我的耳朵上，退后一步打量我，很满意地点点头，&ldo;唔，不错，珍珠很衬你。&rdo;然后从身后箍住我，对着镜子里的我说，&ldo;你不要笑，女人好不好看应该是男人说了算，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比如我娶你，一定是我认定了你是我此生不二的选择才会在神甫面前宣誓，无论我们过去如何，现在，还有未来，我们是要一起走的。一辈子还很长呢，几十年，我们没有什么困难不可以克服的，是不是？&rdo;我凝视着镜中的他，一时间心cháo起伏，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是想给我吃定心丸吗？&ldo;四月，我爱你。&rdo;他将我的身子扳正，拥我入怀，附在我耳边呢喃轻语，&ldo;这么多年从未改变，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我的事qg，我只属于你。&rdo;他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脖颈，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有一种奇异的气场将我包裹其中，让我忽然间变得很无力。我不能挣脱他，就像攀附在树上的藤蔓，没有了自身支撑的力量，我完全要依附于他才得以呼吸。我好像变得有些不像我自己，但是我还有别的依靠吗？除了我的丈夫，还有谁能给我依靠？哪怕他是个魔鬼，也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如藤蔓般缓缓伸出手回抱住他，&ldo;我相信你。&rdo;&ldo;谢谢。&rdo;他仿佛是动容，箍紧了我。&ldo;你以后能不能别说&lso;谢谢&rso;。&rdo;&ldo;唔？为什么？&rdo;&ldo;怪生分的。&rdo;他大笑，我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愉悦，&ldo;ok，我们以后不说&lso;谢谢&rso;。&rdo;这算不算冰释前嫌，和好如初？次日下午，费雨桥驾车带我去他养父陈德忠家拜年。他管养父叫&ldo;德叔&rdo;，我没有见过，只知道他定期不定期地会去探望下，但我感觉他们的关系并不热络，甚至有些微妙，因为他每每提及德叔，表qg就非常严肃，一切有关德叔的话题都是他的雷区。所以我从不主动问起，至于这次他为什么突然主动带我去见德叔，我不得而知，连问都不敢问。路上，他终于说：&ldo;德叔身体不太好，估计拖不了多久了，你去见见他吧，以后想见可能没有机会了。&rdo;原来如此。德叔住得很远，在裕山榆园，据说那里也是费家的祖业之一。很古朴的中式庭院，低调不起眼，但内设很豪华舒适，光看那满屋子古董和huáng花梨的中式家具，我就知道老人不是寻常人。德叔因为中风卧病在chuáng，在二楼卧室见到他时，我有些惧怕这位老人，虽然他躺在chuáng上虚弱不堪，眼神却非常凌厉，瞧得人心里发寒。&ldo;德叔，这就是四月。&rdo;费雨桥在边上介绍。我低头欠欠身，&ldo;德叔，新年好。&rdo;老人歪着头瞅着我，不出声。过了半晌，他抖了抖嘴唇，忽然说：&ldo;你长得果然很想你父亲。&rdo;我诧异不已，他认识我父亲？&ldo;雨桥终究还是把你带到这儿来了，他知道我这个样子，什么都无能为力了。老了，我真的是老了。&rdo;&ldo;德叔，四月是来给您老人家拜年的。&rdo;费雨桥居高临下地站在chuáng边，眼神也很冷，两人间的敌意一点即燃。老人冷笑，&ldo;你放心，我准备了红包，待会儿让杨婶拿给她。&rdo;费雨桥正yu说什么，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似乎不太方便当着我的面接电话，拍了拍我的肩膀，&ldo;你陪德叔说会儿话，我到外面接个电话。&rdo;说着径直去了二楼露台。房间里就剩了我和德叔，紧张的气压顿时缓解很多，老人瞅着我似乎笑了下&ldo;一定是女人打来的，你不过问下？&rdo;我摇摇头，&ldo;拜年电话嘛，有什么好问的。&rdo;&ldo;你不爱他。&rdo;老人的目光仿佛生了刺，直直地看进我的心里，&ldo;我在你的眼里看不到爱，所以你不爱他，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嫁给他呢？莫云泽不比他优秀得多吗？你为什么不嫁给莫云泽？你真是傻。&rdo;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ldo;云泽是多好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呢，你知不知道，虽然同样是媳妇，可我更希望你是莫云泽的妻子。&rdo;老人全然不顾我紧张的qg绪，自顾自地喃喃说，&ldo;云泽这孩子很可怜，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没有人真正疼惜他，爱护他，现在听说他很不好，身体比我还差，唉，罪过啊。这都是我的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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