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二十分钟……
当我第三次看到那棵眼熟的、树身上有着巨大瘤状突起的老橡树时,一股冰冷的绝望彻底攫住了我。
它就在那里,沉默地、嘲弄地立在我面前。树瘤上那扭曲的纹路,像一张无声讥笑的脸。
我绕回来了。
不,不可能!我走的是直线!我确信!
冷汗再次浸透了我的衣服。我不信邪,换了一个方向,几乎是发足狂奔。这一次,我跑得更快,更不顾一切,树枝刮破了我的衣服,在皮肤上留下血痕。肺快要炸开,眼前阵阵发黑。
终于,我体力耗尽,踉跄着扑倒在一丛湿冷的蕨类植物里。泥土和腐烂叶子的气息呛入鼻腔。我挣扎着抬起头。
前方,透过几株稀疏的树干,那片林间空地,再一次无声无息地映入眼帘。
而空地的中央,那个白色的、没有面孔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姿态。仿佛我这一路的亡命奔逃,所有的恐惧、挣扎、汗水与鲜血,都只是一场在原地打转的、毫无意义的滑稽戏。
森林本身,在玩弄我。
这个认知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它不是追着我,它只是……在这里。而我,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它所在的这个……圈子。
彻底的无力感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抽干了我最后一丝力气。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湿冷的泥土透过裤子渗进来,冰寒刺骨。我双手撑着她,头颅无力地垂下,汗水混合着额头擦伤的血迹,滴落在黑色的腐殖质上。
完了。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不是那种激烈的、充满抗争的绝望,而是一种冰冷的、认命般的死寂。我逃不掉了。无论那是什么,女巫,恶灵,还是这片森林本身的诅咒,它选中了我。
我精疲力竭,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有自己粗重得像拉风箱一样的喘息,还有血液冲撞太阳穴的轰鸣。
就在这片濒临崩溃的混沌中,一种新的感知,异常清晰地钻了进来。
冷。
一种极其不自然的、针扎般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正前方。它不是空气温度的下降,更像是一块绝对零度的寒冰,突然被放置在那里,散发着吸收一切热量的负能量。
与此同时,那股一直隐隐约约、萦绕不散的腐香气味,陡然变得浓烈无比。它不再是背景,而是具象化的实体,蛮横地堵塞了我的鼻腔、喉咙,甚至仿佛要钻进我的毛孔。
我僵住了。连喘息都停滞在喉咙里。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发出最原始的、逃离的指令。但我的身体背叛了我,它被无形的枷锁捆缚,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连动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只能……等待。
视野的边缘,被汗水、血水和泪水模糊的视野边缘,那抹死亡的白色,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缓慢而坚定地晕染开来。
它,靠近了。
就在……面前。
近到我能感觉到那实质性的冰冷,正一寸寸地冻结我的面部皮肤,我的血液,我的骨髓。
近到那股浓烈的腐香,已经变成了腐败本身的味道,带着坟墓深处特有的土腥气。
近到我不用抬头,那抹平滑的、没有任何特征的苍白,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颤抖的视野。
无法思考。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时间似乎被拉长,又被压缩。仿佛过了一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了。
它不是通过空气振动传入我的耳朵,那感觉更诡异,像是直接在我的颅腔内部,在我的意识深处生成、回荡。空洞,干涩,没有任何语调的起伏,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磨损的质感,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它说:
“你的脸……”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停顿。那无形的、冰冷的目光,似乎在我血肉模糊的脸上逡巡。
“……很漂亮。”
又是一顿。恐惧像冰锥,刺穿了我的天灵盖。
“可以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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