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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静默回廊（第2页）
“先不管历史。”陈默压制住肩部的异样感，“重点是通过。贾船长，保持最低能量输出，避免触发任何残留的防御机制。凌波，密切监控污染读数。”
舰船在寂静中缓缓前进。
回廊很长，仿佛没有尽头。两侧墙壁上偶尔会出现一些模糊的刻痕，像是某种规则的图示，又像是早已失传的文字。陈默凝视着那些刻痕，眼中的数据流试图解析，却只得到一堆乱码——这些信息已经被深渊污染扭曲，或者被编译矩阵重新编织过，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就在行程过半时，舰载探测器突然发出极其轻微的警报。
“前方两百米，回廊右侧墙壁……有生命反应。”贾船长压低声音，“非常微弱，规则特征紊乱，似乎处于濒临崩溃的状态。不是构装体，是活体生物。”
“能识别吗？”
“无法完全识别。但能量特征……与庇护所守卫有部分相似，又混合了强烈的深渊污染，还有一丝……”贾船长顿了顿，“一丝类似‘净化者’被控制时的规则频段。”
陈默与凌波对视一眼。
“靠过去，慢速。”陈默做出决定，“保持戒备，如果出现攻击意图，立刻撤离。”
侦查舰如同暗影般滑向那个位置。
随着靠近，全息画面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穿着早已破损的庇护所守卫制服，上面沾满干涸的暗色污渍。他背对着通道，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抱着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意义不明的呜咽声。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额头——那里没有银色的“织网人”印记，而是布满了漆黑扭曲的纹路，像是深渊污染与某种规则力量强行融合后留下的可怕疤痕。
似乎是察觉到了舰船的靠近，那个身影猛地转过头。
一张年轻却扭曲的脸。双眼一只还保留着人类的瞳孔，布满血丝与恐惧；另一只却完全被漆黑的、不断蠕动的不明物质填充。他看到侦查舰的瞬间，那只正常的眼睛骤然睁大，嘴巴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紧接着，他额头上的黑色纹路骤然亮起！
“后退！”陈默厉声喝道。
但已经晚了。
那身影猛地扑向侦查舰，速度竟然快得惊人！他那只漆黑的眼睛中射出扭曲的暗光，撞击在舰船护盾上，激起一片腐蚀性的规则涟漪。
“护盾受损3%！他在使用某种混合了深渊污染和‘编译矩阵’规则的力量攻击！”贾船长急报。
陈默盯着画面中那张扭曲的面孔，眼中数据流疯狂计算。忽然，他捕捉到了对方攻击时额头的黑色纹路中一闪而过的、极其微弱的银色光点——那是被深渊污染掩盖的、残存的“织网人”控制印记！
“他不是纯粹的深渊污染体。”陈默快速说道，“他是被‘织网人’控制后，又意外接触了深渊污染，导致两股力量在体内冲突崩溃的失败实验品！凌波，尝试用‘唤醒代码’的衍生频率——模拟‘观测站隔离协议’，对他的污染部分进行压制！”
“可是唤醒代码是针对被完整控制的净化者的，对他这种混乱状态……”
“试！”陈默斩钉截铁，“他的意识可能还残存，在求救！”
凌波不再犹豫，双手快速操作。侦查舰前端探出一个规则发射器，调整频率后，射出一道柔和的金色光晕，笼罩向那个疯狂攻击的身影。
光晕触及的瞬间，那人身体剧烈颤抖，攻击动作停滞。额头黑色纹路中的银色光点剧烈闪烁，仿佛在与金光共鸣。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里，恐惧渐渐被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取代。
他张开嘴，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跑……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他额头的黑色纹路突然彻底爆发！整个人如同被内部引爆般，化作一团漆黑的、急速扩散的污染雾气，瞬间吞没了周围数米区域！
侦查舰紧急后撤，护盾全开，才勉强脱离雾气的覆盖范围。
回廊中重归寂静，只有那团缓缓蠕动的黑色雾气，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舰桥内，三人沉默了几秒。
“他说的‘他们’……”凌波声音干涩，“是指深渊，还是‘织网人’？”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那团雾气，肩部的刺痛愈发清晰。刚才那人临死前爆发的污染强度，远超普通的深渊侵蚀，更像是……某种被故意“催化”过的产物。
“继续前进。”他最终开口，声音冷冽，“无论来的是谁，我们的目标不变。休眠仓库就在前方——时间，不多了。”
侦查舰再次启动，加速穿过回廊后半段，将那片黑色雾气远远抛在身后。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回廊深处，那团雾气缓缓收缩，最终凝聚成一滴漆黑如墨的液体，渗入墙壁的刻痕之中。刻痕微微发亮，仿佛完成了某种信息的传递。
更远处，零域的方向，某种庞大而饥渴的存在，悄然转动了注视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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