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跟去看看吗?”江云岚好奇。她实在是有些想象不出,无性的泽兰们是怎样让幼崽蛋出现的。她曾经以为是有感而孕,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另外一种诞生方式。
泽兰们没有拒绝,带着岚和岚的护卫队奔向树林区。
树林区的群鸟近几个季节见过洛勒莱等泽兰,一瞧见他们便高兴地鸣叫一声,飞到他们旁边,伴随他们走到树林区的深处。
江云岚跟在他们后头左右探头,往两侧观察,只觉得周围很熟悉。她应当来过这里。
众泽兰停下,157恰好出声:“岚,这里是你捡到朝霞的地方。”
她恍然大悟,不再翻找脑海中的回忆。
“岚。”
她听见斯维塔呼唤她的声音,低头看向口袋里的森林精灵。斯维塔的周身散发着荧荧的光,朝四周扩散。
“把我放在地面上吧,泽兰该唤醒同伴了。”斯维塔说。
江云岚应声,在地面寻了个平坦的地方,拿出口袋里的斯维塔小心地放好在地上。小型的蘑菇树站立着,催促她后退。
听话地起身后退,她抬起头望向四周的景象,陡然意识到树林里散发的光点不只是斯维塔的光。
木之力与土之力充斥着这片空间。
泽兰们齐齐蹲下身,将双手覆在长着野草的泥土上,口中说着什么。
江云岚不懂泽兰的语言,不明白他们是在干什么,可她能看见他们和斯维塔中间的空地忽然冒出一株植物。
四周的木之力与土之力跳脱地冲进新生的植物体内。嫩绿的幼芽极速蹿升成一株成年植物,长出繁茂的树叶。
她顿时明白泽兰幼崽是从树里诞生的,连眨眼都不敢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错过了什么。
然而,繁茂的树仅仅只是掉落了二十几枚绿色的果实,便带着体内满满的自然之力回归到大地里面,没有更多的动静。
江云岚错愕,下意识眨眼数次,转头去看洛勒莱他们接住的绿色果实。她没有看错,他们接住的是绿果,不是黑色的泽兰蛋。她不由得疑惑,小心翼翼地观察泽兰们的脸色,神色担忧。
洛勒莱他们显然很熟悉眼前的状况,愣了一瞬平静地收好绿色的果实,就连朝霞也是同样的反应。
“看来这个花季也没有幼崽诞生,”洛勒莱回过身去看已经收敛好表情的江云岚,略带歉意地说,“等到下次……我们感应到同族即将诞生的时候,再带你来看。”
听到来自他的邀请,江云岚答应下来,内心却冒出困惑。为什么泽兰的幼崽不出现了?
斯维塔同样不解,连岚的口袋都不待了,直接站在洛勒莱的手上,语气凝重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一族竟然连幼崽都不诞生了。”
“我们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从某一天开始,诞生的同族逐渐变少,像这样没有新同族诞生的情况已是常态。”洛勒莱无奈地对它说,声音平稳,情绪如常。
森林精灵默然,不禁想起失去栖息地的龙。天空的守护者和大地的守护者,情况都不太好。那身为海洋守护者的弥满,如今还好吗。
它心想着古塔要是还在,肯定要扭头带着羽雀他们回海洋了。
斯维塔叹息一声,目光投向自然之力不算多的森林与大地。这里明明是有泽兰居住的地方,情况也这般糟糕。
“罢了。我见到你们的数量才有百来个的时候,就该想到你们的出现会比过去少很多。不过你们手中的绿果,里面蕴含的木之力和土之力很丰富,是最适合你们一族的食物。”它思索着,脑海中浮现出岚屋子里的二十一枚泽兰蛋。
泽兰们和它想到了一块,齐声说:“留给还未降生的幼崽吃。”
多出来的几枚果,给身体最虚弱的同族。他们在内心默默补充,与同族们对视,皆看懂了对方的想法。
“说起来,这次回到草原,我房间里的泽兰们比之前活跃了很多,有时还会趁我不注意偷偷滚到窗户下面晒太阳。他们是不是快要降生了?”江云岚疑惑地问着泽兰们,抬腿返回草原栖息地。
众泽兰跟上岚的脚步,缓缓回答:“这就要看他们想什么时候出现了。他们的状态确实比之前要好,不用担心他们在某天忽然消失了。”
江云岚回忆着朝霞降生的经过,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好吧,她确实不太懂泽兰一族。
他们似乎和别的兽人不同,破不破壳全看本身的意愿。
她的目光柔和,扬起嘴角露出笑容,带着期待开口,“要是他们愿意降生就好了,真想让他们来看看这个世界。我很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待了许多的夏,是怎样的地方。他们一直待在蛋里面,肯定很痛苦。”
她脱口而出的话吸引了除157以外,全员的视线。
“为什么会,”朝霞不自然地停顿一秒,换掉差点透露出的真相,硬生生改成疑问,“认为我的同族们很痛苦?”
江云岚曾和泽兰蛋们共感一次,梦见过泽兰过去,却又因为那个梦过去太久,低头沉思好一会,迟疑地说,“就是莫名有这样的感觉,不然他们也不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去晒太阳。”
她说起这事便觉得好笑。幸好她安置蛋巢的时候担心他们会摔,没有给他们安排架子,他们略微一滚,有时甚至能带着蛋巢一起凑到窗户下面。
要装作没发现真困难,她有几次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现在想想,总感觉他们是在顾及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他们快快出现。不管是什么事情,还有我们在呢。”江云岚说着,突然弯身看向身后的朝霞,目光柔和。
朝霞猝不及防对上岚看来的视线,下意识想要移开目光,又很快克制住自己的动作,似是茫然地回望岚,好像没有听懂。
“夏会庇佑它的子民,而我会保护你们。所以,不要害怕,来向我倾诉吧。”她说。
朝霞呆住,双眼不自觉睁大。原来,岚已经猜到了吗——
作者有话说:虽说泽兰们是从植物里诞生的,外形像蛋却不是真的蛋。不过上帝视角一直用的是岚的说法,后面也会继续用“蛋”来形容,主要是因为没找到更贴切的形容词。
第128章岚的努力
朝霞犹豫几秒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这是我们的选择,是为了帮助其他同族而做出的选择。”
大家只是不想让阿利雅他们难过,直到现在也没有透露任何事情,所以他也不愿开口说出来。他知道比阿利雅他们更强大的洛勒莱、希达几个同族,或许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依旧没有说出这件事。
在所有的同族都获救之前,他们不会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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