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声在极地的寂静中渐行渐远,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琴弦。小艇划开浮冰,南方天际泛起铁灰色的晨光,可没人回头。陈清雪靠在船舷边,左臂的蟠龙纹已彻底褪去,但皮肤下仿佛有细针在游走——那是血脉深处未散的回响。
她没再闭眼。哪怕半秒。
彭涵汐蜷在测影仪旁,公文包半开,露出内层泛黄的残页。她用指尖蘸了点唇膏,在镜片上重新画了个倒计时:“04:12”。数字一落,右眼便传来一阵灼痛,像是有人往瞳孔里灌了滚油。她咬住牙关,没出声。二十年前父亲死的那天,也是这个时间。
冉光荣坐在船尾,哭丧棒只剩半截,雷纹黯淡如将熄的炭火。他把最后几颗花生米倒在掌心,一颗颗剥开,壳子随手撒进海里。忽然,其中一片在风中打了个旋,落回他膝盖上——那裂纹竟组成一个极小的“癸”字。
他盯着看了两秒,嘴角抽了抽,没笑出来。
“方向偏了。”陈清雪忽然开口,声音沙哑,“不是津门。”
三人同时抬头。
前方冰原并未恢复平静。原本塌陷的裂口边缘,浮现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如同水面上扩散的涟漪,却冻结在空气中。极光不再垂落,而是凝成一条笔直的光带,指向南极腹地深处。
彭涵汐扶着仪器站起身,脸色骤变:“罗盘动了……它不是指向津门,是引导我们回来。”
“回来?”冉光荣冷笑一声,捏碎手中花生壳,“谁的坟头?”
话音未落,脚下冰层突然震颤。不是地震,而是一种低频共振,从地底深处传来,像是某种庞然大物的心跳。刑天斧在陈清雪背上嗡鸣起来,斧刃无风自动,轻轻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宿命之物。
“它想让我们下去。”她说。
“那就下去。”冉光荣站起身,把残破的哭丧棒插进腰间乾坤袋,“反正老子这辈子就没走上过阳关道。”
冰渊之下,寒气如刀。
三人沿着新裂的缝隙垂降,绳索在零下七十度的低温中变得脆硬,每一步都像踩在玻璃渣上。陈清雪打头,竖瞳穿透百米坚冰,锁定下方轮廓——那不是自然形成的金属结构,而是一艘方舟,通体青铜,表面刻满甲骨文,首尾不见尽头,静静沉睡于地核裂隙之上。
“活的。”她低声说,“它在呼吸。”
冉光荣耳后疤痕猛地一烫,像是被烙铁贴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指尖沾了点血。这伤八岁就有了,可今天流的血是黑的,带着一丝金芒。
他没吭声,只把三枚乾隆通宝重新卡进指缝,一枚压舌,两枚贴掌。然后抽出哭丧棒残体,插入冰缝,顺着地脉轻轻一引。
灵气流动瞬间变得有序。
刑天斧的嗡鸣稳定下来,斧刃轻转,指向方舟正门位置。一道冰壁应声裂开,露出内部幽深通道。冷雾涌出,带着腐香与铁锈味,还有一丝……奶香?
彭涵汐瞳孔一缩。
那味道,和她小时候父亲书房里藏着的一块玉佩一模一样——据说是母亲遗物,可父亲从不让她多问。
“别碰墙。”她突然警告,“文字有毒。”
可已经晚了。
陈清雪的手指无意擦过一侧铭文,皮肤立刻浮现细密裂纹,像是干涸的河床。她迅速收回手,却发现掌心多了几个扭曲的符号——正是甲骨文中的“祭”“归”“血”三字。
“它认得我。”她喃喃。
“何止认得。”冉光荣蹲下身,用铜钱刮下一点附着在冰壁上的暗红物质,“这血渗进去至少八十年了,dNA比对不一定准,但胎记频率对得上——你六岁之前来过这儿。”
没人接话。
空气沉得能拧出水。
彭涵汐解开公文包,取出所有《河图残卷》残页,在身前摆成环形屏障。纸页刚展开,就自燃起来,火焰却是幽蓝色,映出她脸上二十年未愈的疲惫。
“我只能撑十分钟。”她说,“要看,现在就看。”
说着,她将封魂袋子张开,对准方舟核心铭文,深吸一口气,主动让那些诅咒般的文字流入识海。
刹那间,她右眼倒计时狂跳至“04:03”。
画面炸开。
空中浮现出一段影像:战火纷飞的民国夜,一座地下祭坛,九根青铜柱环绕中央火池。一个女人抱着婴儿站在池边,身后是十二名黑袍人,手持罗盘与符剑。
她转身,将孩子交给一名老僧模样的人,然后一步步走入烈焰。
火光中,她的背影与无名老僧竟完全重合。
“丙午年七月初七子时。”彭涵汐颤抖着念出,“初代守界人献祭仪式完成。母骨为引,罗盘成魂,镇压地脉暴动。”
画面切换。
婴儿被交到老僧手中,襁褓一角露出半枚龙形玉佩——正是陈清雪如今挂在颈间的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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