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底,白字。
702。
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冲得他耳膜轰鸣,眼前阵阵发黑。不是原来的楼,不是原来的街道,但这门牌号……依然是702!
它跟来了。不,或许不是它跟来了,而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离开”过。从一个702,逃到了另一个702。这根本不是一个具体的地址,而是一个标记,一个诅咒,一个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如同附骨之疽的编号!
他踉跄着退回房间,背靠着关上的门,滑坐在地。冰冷的绝望像无数细针,扎透了他的心脏。逃不掉了。无论去哪里,只要他还需要一扇门,一个“家”,这标记就会出现,那扇旧门,或者门后的“她”,就会如影随形。
那扇旧门……究竟是什么?是通道?是陷阱?还是一个……“家”的某种阴暗倒影?而那个“她”,又在等待什么?
等待……替代?
李维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想起最初在猫眼里看到“她”时,“她”脸上那种舒缓的、属于“家”的宁静。而他,这个真正的、活着的李维,却在门外,在黑暗中,恐惧窥视。
一个荒诞而恐怖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滋生:或许,那扇旧门后的世界,才是某个“家”应有的、永恒的、停滞的状态。而活人的闯入,惊扰了那份宁静。“她”在等待,等待一个真正的“住户”,等待有人从外面打开门,走进去,完成某种交换,或者……填补某个空缺?
所以“她”说:“你终于来了。”
所以“她”跟着他,从旧702,来到新702。
因为他是被选中的。因为“她”等的就是他。
李维瘫在地上,目光失焦地望着天花板。房间里死一般寂静,只有他自己粗重颤抖的呼吸声。窗外是陌生的城市灯火,璀璨却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能透进这间标着“702”的囚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几小时。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之后,是一种近乎虚无的麻木。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房间那扇唯一的、紧闭的衣柜门上。
磨砂玻璃后,一片模糊的黑暗。
他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撑着冰冷的地板,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动作僵硬,像个生锈的木偶。他一步一步,挪到衣柜前。
伸出手,手指冰凉,触碰到同样冰凉的玻璃门。
停顿。
然后,他猛地用力,哗啦一声,将衣柜门向旁边拉开。
里面挂着他寥寥几件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衣服,下方堆着塞满杂物的行李箱。狭窄的柜内空间,一览无余。
什么也没有。
没有多出来的人影,没有米白色的裙子,没有低垂的头。
李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如释重负,相反,一种更深沉的寒意顺着脊椎缓缓爬升。不在衣柜里。那刚才玻璃上的影子……是什么?预示?还是“她”根本无处不在,只是选择让他看见时才显现?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房间另一头,那扇通往小小阳台的玻璃拉门上。厚重的窗帘没有拉严,留下一道缝隙。外面是沉沉的夜色,和对面楼房零星未熄的灯火。玻璃门像一块黑色的幕布,映出整个房间暗淡的倒影:床,桌椅,散落一地的行李,以及……站在房间中央的他自己的身影。
在那模糊的映象里,他的身影背后,靠近房门的位置,那团朦胧的、人形的阴影,似乎又淡淡地浮现了出来。比之前更清晰一些,依旧低垂着头,但这一次,那姿态看起来不再仅仅是“站立”。
更像是在……等待。
沉默地,耐心地,无休止地等待。
等待他彻底崩溃,等待他主动走向那扇或许无处不在的“门”,完成那句问候之后未尽的“邀请”。
李维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阳台的玻璃门。他不再去看任何反光的物体。他走到房间中央,就在那团阴影在倒影中所处的大致位置,站定。
霉味。那股熟悉的、陈旧的、带着灰尘和岁月腐朽气息的霉味,不知从何处,悄然弥漫开来,一丝丝渗透进这间崭新公寓的空气里。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光洁的、映着顶灯惨白光晕的地板砖。然后,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向着前方——那扇紧闭的、标注着“702”的公寓防盗门——伸出了手。
手指微微颤抖,但在冰冷的空气中,异常稳定地,向前探去。
仿佛在触摸一扇看不见的、布满灰尘与霉斑的陈旧木门。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拉长、凝固,然后——
悄无声息地,滑向一个早已注定的、漆黑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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